她不再说话,只是安静地陪着他。
陶罐里的水渐渐沸腾,发出细微的“咕嘟”声,带来一丝微弱的水汽和食物煮熟后极其清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香气。
时间缓缓流淌。
忽然,林不凡那干裂的、几乎一直紧闭的嘴唇,极其轻微地翕动了一下。
喉咙里发出一个极其沙哑、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音节。
“…水…”
星华猛地一怔,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她立刻凑近了些,紧张地看着他:“你…你说什么?需要水吗?”
林不凡没有再看她,目光依旧空洞地望着上方,但那个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稍微清晰了一点点。
“…水…”
【宿主主动表达生理需求!意识与外界交互性初步恢复!】
【评估:积极迹象!深度修复模式效能提升至0.9%!】
星华眼中瞬间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喜光芒!她几乎是手忙脚乱地转身,从旁边一个破旧的皮囊里倒出一些清水在一个相对干净的木碗里,然后小心翼翼地、颤抖着双手,递到林不凡的唇边。
这一次,他没有像之前那样死死紧闭牙关。
当温凉的清水触碰到他的嘴唇时,他极其缓慢地、配合地微微张开了一条缝隙。
星华小心地、一点点地将清水喂了进去。
他吞咽了。
动作很慢,很艰难,但确实地,将那些清水咽了下去。
一碗水喝完,他似乎耗尽了不少力气,呼吸又变得沉重了一些,重新闭上了眼睛,不再有任何反应。
但这对星华来说,已经是天大的进步!
她拿着空碗,看着重新陷入安静的他,眼眶微微有些发热。她用力眨了眨眼,将那股酸涩压了下去,嘴角却忍不住向上扬起一个温暖的、充满希望的弧度。
(他听进去了…他需要水…他在好转…哪怕只是一点点…)
她默默地坐回原地,心情却久久无法平静。她知道,眼前这个人经历的痛苦,远非她所能想象。但她相信,只要还能感受到饥渴,还能对外界产生一丝一毫的反应,就意味着那冰冷的绝望坚冰,已经裂开了一道微不可见的缝隙。
而光,终将有机会,照进去。
她看着那摇曳的、仿佛随时会熄灭却始终坚持燃烧的油灯火苗,又看了看蜷缩着的林不凡,心中默默地想着。
(你看…火苗虽然小,但只要不放弃,就能一直亮着,就能带来一点点暖和光,就能煮熟食物,驱散一点黑暗…)
(人…也是一样的吧?)
风声依旧,但石窟内,那微小却坚韧的暖意,似乎…
又多了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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