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应局的玻璃门被“哐当”一声撞开,梁高强抱着林砚冲进来时,鞋底蹭着地板划出两道黑痕——林砚的克隆体已经透明得能看见皮下的红光,像条微弱的光带裹着骨骼,暗符的黑纹趴在胸口,像片凝固的墨,正慢慢往心脏挪。
“陈铭!快把聚灵仪搬过来!”梁高强的吼声震得天花板的灯管晃了晃,他小心翼翼地把林砚放在实验台上,手指碰到克隆体的皮肤时,明显感觉到那层光在发颤,“再晚他克隆体就散了!”
陈铭跌跌撞撞地推着聚灵仪跑过来,仪器上的导线还缠在胳膊上,他慌得差点撞翻旁边的药箱:“聚灵草全枯了!仪子里只剩之前存的点灵力,撑不了十分钟!”他把电极贴在林砚的手腕上,屏幕瞬间跳成刺目的红,“浊流残气已经渗进克隆体核心了!暗符在吸他的魂魄力!”
即墨扑到实验台边,手里的药碗晃得聚灵草汁洒了半碗,她抖着手把汁往林砚嘴里喂,可大部分都顺着嘴角流下来,沾在衣襟上洇出淡绿的印:“林砚!你醒醒!别睡!这是浓缩的草汁,喝了就能稳住!”她的指尖碰到林砚的嘴唇,凉得像冰,眼泪“吧嗒”掉在药碗里,溅起细小的水花。
胡婉站在旁边,银线蔫蔫地垂在腕上,之前帮着封地脉时耗得太狠,现在连飘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她突然盯着林砚胸口的暗符,声音发颤:“黑纹……黑纹在动!往心脏爬得更快了!”
众人的目光都聚在那片黑纹上——确实,原本缓慢蠕动的纹路,现在像活过来的小蛇,顺着肋骨往心脏的位置钻,每爬过一寸,林砚克隆体的透明度就增加一分,实验台上的聚灵仪屏幕,红光也跟着暗一分。
“他娘的!拼了!”梁高强突然拽下桃木剑上的穗子,剑刃往自己的掌心划了道口子,鲜血滴在林砚的暗符上,“用我的精血试试!之前清浊流时,精血能压残气!”
血珠刚碰到黑纹,就被瞬间吸了进去,黑纹果然顿了顿,可没两秒又开始动,而且比之前更凶,林砚的眉头突然皱紧,发出声微弱的闷哼——显然,精血不仅没压住,还刺激了暗符里的残气。
“别瞎试!”陈铭赶紧拉住梁高强,指了指聚灵仪的备用槽,“我刚才在枯聚灵草里发现这个!草茎里裹着残核灰,是之前林砚烧主魂残核时留的!说不定能和仪子里的灵力混着用!”
即墨眼睛一亮,赶紧从药箱里翻出装残核灰的小瓶,倒出点往聚灵仪的槽里撒。灰刚碰到残留的灵力,就“嗡”地爆发出淡金光,顺着导线往林砚的手腕钻——林砚的克隆体突然颤了颤,透明的皮肤下,红光明显亮了点,暗符的黑纹也慢了下来。
“有用!”胡婉的银线终于颤巍巍飘起来,对着聚灵仪的方向晃了晃,“残核灰在和灵力融!能压住暗符的残气!”
可没等众人松口气,实验室的监测仪突然发出刺耳的“滴滴”声,屏幕上的地脉图瞬间红了大半,城西、城南的节点同时亮起来,像两颗烧红的煤:“不好!通界门核心的力量到城西了!”陈铭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额角的汗滴在按键上,“而且……它在引地脉里的浊流,城西已经有居民报告说看到灰雾了!”
梁高强猛地站起来,桃木剑往背上一挎:“我去城西!你们在这儿守着林砚!有情况立刻喊我!”他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实验台上传来动静——林砚的手指动了动,眼皮也颤了颤,像是要醒。
“林砚!你醒了?”即墨赶紧凑过去,声音里满是惊喜,“感觉怎么样?还疼不疼?”
林砚的眼睛慢慢睁开,视线还有点模糊,他盯着天花板看了两秒,突然撑着实验台坐起来——动作快得让众人都愣了,克隆体虽然还透明,却比之前稳了不少,暗符的黑纹还在胸口,却不再往心脏爬,反而顺着手臂往指尖挪。
“城西的核心力量……”林砚的声音还有点哑,却很清晰,他抬手摸了摸胸口的暗符,指尖的红光突然和黑纹缠在一起,“我能感觉到它的位置,还能……”他顿了顿,红光突然往聚灵仪的方向探,残核灰的淡金光瞬间被引过来,和黑纹融在一起,“还能借暗符里的残气,转它的力量。”
众人都愣住了——之前林砚只能用聚灵之力压残气,现在居然能借残气转化核心力量?
“你别硬来!克隆体还没稳住!”即墨赶紧拉住他的胳膊,生怕他再出事。
林砚摇了摇头,红光往实验室的窗户飘,能看到城西的方向隐隐泛着黑,像被墨染了块:“不能等。核心力量在引浊流聚灰雾,等它聚够了,就会炸地脉节点,到时候整个青城都会被浊流淹。”他从实验台上跳下来,脚步稳得不像刚醒,“梁哥,你去城南,那边的节点弱,容易被突破;胡婉,你用银线帮我在城西设预警,灰雾浓到一定程度就告诉我;即墨,你和陈铭留在这里,用残核灰和聚灵仪再存点灵力,万一我那边不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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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个人去城西?不行!太危险了!”梁高强赶紧反对,“核心力量比主魂厉害多了,你克隆体还没好……”
“我不是一个人。”林砚的红光突然往胸口的暗符探,黑纹瞬间亮了点,“暗符里的残气和核心力量是通的,我能借它找核心的弱点,而且……”他从口袋里掏出之前剩下的残核灰,红光裹着灰往指尖凝,“残核灰融了灵力后,能烧它的触手,比之前的清灵气还管用。”
没等众人再劝,林砚就往城西跑,红光在他身后拖出道淡红的线,暗符的黑纹顺着手臂爬,在指尖凝成个小小的黑光点,像颗黑曜石。
城西的街已经没了人,灰雾浓得能摸到,路灯的光在雾里散成团模糊的黄,地面上的浊流黑痕像条蛇,往街中心的广场爬——那里的灰雾最浓,已经聚成了团,里面裹着根黑色的“触手”,正往地脉节点的方向钻,节点周围的地面,已经裂开了好几道缝。
“终于来了。”核心力量的声音从灰雾里传出来,不是主魂的嘶吼,是种低沉的、像大地震动的声音,“你的暗符里有我的残气,只要我吸了你,就能彻底打开通界门。”
灰雾里的触手突然往林砚的方向探,快得像道黑闪电,带着股腐臭的风。林砚没躲,反而迎着触手冲过去,指尖的黑光点突然亮了,红光裹着残核灰,对着触手刺去——“滋啦”一声,触手被刺中的地方瞬间冒起白烟,像被烧的塑料,往回缩了缩。
“你居然能转我的残气?”核心力量的声音里满是惊讶,灰雾突然往四周散,露出更多的触手,像棵黑色的树,“那我倒要看看,你能转多少!”
十几根触手同时往林砚的方向扑,每根都裹着浓浊流,地面的裂缝也跟着扩大,浊流像小喷泉似的往外冒。林砚的红光突然分成十几股,像条红色的网,往触手身上缠——红光一碰到触手,黑纹的光点就亮一分,触手的浊流被一点点吸出来,转化成红光的力量,“你以为人多就有用吗?我正好缺灵力,谢谢你送上门来。”
触手被吸得越来越细,灰雾也淡了点,核心力量的声音变得愤怒:“别得意!我还有后手!”灰雾突然往地脉节点的方向聚,触手也跟着往节点里钻,“我炸了这个节点,就算你转再多力量,也挡不住地脉里的浊流!”
林砚心里一紧——他能感觉到节点里的浊流正在加速聚,再晚几秒就真的炸了。他突然做出个大胆的动作:红光突然收回来,全部裹住自己,往节点的方向冲,指尖的黑光点对着节点里的触手刺去——“我就算和节点一起炸,也不会让你引浊流!”
光点刚碰到触手,就“嗡”地爆发出强光,残核灰的淡金光和红光、黑纹混在一起,像团三色的火,往节点里钻。节点里的浊流突然乱了,不再往一起聚,反而往外面散,触手也被烧得“滋滋”响,往灰雾里缩。
“不可能!你怎么能烧我的核心触手!”核心力量的声音里满是不敢相信,灰雾开始往回缩,“我不会让你得逞的!就算我撤,也要把城西的浊流留给你收拾!”
灰雾突然往通界门的方向飘,没几秒就消失了,只留下地面上的裂缝和散不去的灰雾。林砚松了口气,刚想撑着膝盖喘口气,就听到胡婉的对讲机响了:“林砚!城南的节点也有动静!不是核心力量,是之前散的浊流,聚成了小团,正在往居民楼钻!”
林砚赶紧往城南跑,路上用红光净化着散在街面的灰雾——他发现,经过刚才转化核心力量,自己的红光不仅更亮,还能更快地净化浊流,甚至能透过灰雾,摸到地脉里的浊流轨迹,像多了种“地脉感知”的能力。
到城南时,梁高强正用桃木剑挡着团灰雾,剑刃的金光已经弱了不少,胳膊上还沾着浊流的黑痕:“你可来了!这灰雾邪得很,烧了又聚,聚了又烧,根本清不完!”
林砚的红光突然往灰雾里探,能看到里面裹着缕极细的核心力量残气——是核心力量故意留下的,想让灰雾一直聚,拖他的时间。“别硬烧!”林砚喊住梁高强,红光往灰雾里钻,黑纹的光点亮了,“我能吸里面的残气,让它散!”
红光一碰到灰雾,里面的残气就被吸出来,灰雾像没了支撑,慢慢散成细屑,被红光净化。没两分钟,城南的灰雾就清得差不多了,梁高强看着林砚指尖的黑光点,一脸惊讶:“你这能力也太牛了!之前还只能压残气,现在居然能吸着用!”
林砚笑了笑,刚想说话,就感觉到胸口的暗符突然“嗡”地颤了下——不是之前的共鸣,是种“警告”,能感觉到核心力量虽然撤了,却在通界门的方向留下了个“标记”,像颗种子,正在往地脉里钻,“不好!核心力量在留标记,想借地脉慢慢往青城钻,等它钻够了,就会再回来!”
两人赶紧往特应局跑,刚进门就看到即墨和陈铭围着聚灵仪,脸色都沉得像墨:“你们回来了!快看看这个!”陈铭指着仪器屏幕,上面显示着地脉深处有个淡黑点,正在往特应局的方向挪,“这是核心力量的标记,而且……它在往我们局的地脉柱钻!那柱子连着凉城所有地脉节点,一旦被钻进去,整个凉城的地脉都会被浊流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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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砚的暗符突然亮了,黑纹顺着手臂往地脉柱的方向指——特应局的地下室里,那根半人高的地脉柱正在微微震动,柱身上的符纹已经淡了不少,甚至能看到有缕细黑痕,正从柱底往上面爬。
“它已经钻进来了!”林砚赶紧往地下室跑,红光在掌心凝得更亮,“我们得在它钻到柱顶前,把它拉出来烧了!不然柱一被染,就完了!”
众人跟着往地下室跑,地脉柱的震动越来越明显,柱身上的黑痕也爬得越来越快,已经到了柱腰的位置。林砚的红光突然往黑痕上探,黑纹的光点对着黑痕刺去——“滋啦”一声,黑痕被刺中的地方冒起白烟,却没停,反而钻得更快,“它在借柱的力量躲!普通的红光烧不了!”
“用残核灰!”即墨突然喊,从口袋里掏出小瓶,倒出点往黑痕上撒,“之前残核灰能融灵力,说不定能烧它!”
残核灰刚碰到黑痕,就“轰”地燃起淡金光,黑痕被烧得往回退了点,可没两秒,柱身突然爆发出股浊流,把残核灰的金光压了下去,黑痕又开始往上面爬:“不行!柱里的浊流在帮它!”陈铭急得直跺脚,“聚灵仪的灵力也快没了,再想不出办法,柱顶就被染了!”
林砚盯着黑痕,突然有了主意——他的暗符能借残气转核心力量,那能不能借地脉柱的力量,反过来引黑痕里的核心残气?他深吸一口气,红光突然往地脉柱的符纹上探,黑纹顺着符纹往柱里钻,“我要借柱的符纹,引黑痕里的残气出来,你们用残核灰和红光帮我挡柱里的浊流!”
没等众人回答,林砚就把黑纹往柱里钻得更深——他能感觉到,黑痕里的核心残气正在往符纹的方向躲,柱里的浊流也往他这边聚,想把他的黑纹逼出来。“梁哥!用桃木剑的金光挡左边的浊流!胡婉!用银线缠右边的!即墨!等我把残气引出来,就撒残核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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