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嘴唇微扬,勾起一个看好戏的弧度。
他甚至没有转身去看逼近的敌人,只是将目光重新聚焦在佐藤光脸上,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低声道:“现在,轮到你回答我了——每周一次,提供有‘重量’的情报。你,愿意吗?”
这是最后的通牒。
要么展现价值,成为盟友;要么沦为弃子,被门外的“清道夫”连同这家便利店一起处理掉。
佐藤光看着门外那两张在雨水中逐渐清晰的、属于咒术高层“覆面使”的冷酷面孔,又回头望向五条悟手中那张承载着她过去的草稿。
她忽然笑了,那笑容里混杂着自嘲、决绝与一丝疯狂的释然。
她从随身的帆布包里,取出一本巴掌大的迷你四格漫画册,封面上用稚拙的字体写着——《笼中鸟为何不飞》。
她将这本小册子放在柜台上,当着五条悟的面,翻开了第一页:一只漆黑的乌鸦,嘴里衔着半片碎裂的墨镜,正飞过千叶县一座雷达站的废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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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页:无数墨镜碎片在空中汇聚,拼成了一只巨大而冰冷的眼睛。
第三页:那只眼睛的倒影中,站着一个戴着“乌鸦”面具的男人。
第四页是空白的,只有一行手写的小字,笔迹因主人的用力而几乎要划破纸背:“因为它知道,外面的世界,也有笼子。”
话音未落,佐藤光按下了封面一角一个不起眼的凸起。
整本书“轰”地一声瞬间自燃,火焰呈诡异的赤红色,却没有丝毫温度。
灰烬在空中飘散,竟没有被风吹散,而是在湿冷的雨中形成一个短暂的、由无数细小赤脉构成的阵列,箭头精准地指向东南方——那里,是“覆面使”后援部队所在的废弃变电站。
这是她交出的第一份“有重量”的情报。
五条悟的瞳孔骤然微缩,随即,一声压抑不住的大笑从他喉间溢出。
“好啊,”他笑得肩膀都在颤抖,“那就从下周开始。”
他终于抬起手,朝着门外随意一挥。
无声的“苍”之术式瞬间展开,那两名刚刚冲到门前的黑衣人,连同他们周身的雨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攥住,在一声扭曲的闷响后被猛地抛向高空,眨眼间就消失在浓厚的云层之中,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深夜,虎杖悠仁在咒术高专的宿舍里猛然惊醒,额头上缠着的绷带渗出新的血迹。
宿傩的声音在他意识深处低沉地回响:“那个画家……今天,用了我的脸?”他沉默了片刻,竟罕见地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有点意思。告诉她——笼子确实存在,但钥匙,从来不在我手里。”
第二天清晨,五条悟办公室的桌上,多了一本封面焦黑、内页却完好无损的迷你漫画册。
他翻开最后一页,发现原本空白的地方,竟凭空浮现出一行娟秀而有力的崭新字迹:“有些门,要两个人一起推,才打得开。”
他盯着那行字良久,终于拿起笔,在旁边写下回复:“下周的谜题,我等你。”
与此同时,佐藤光蜷缩在一家废弃剧院的地下放映室里,这里是她新的藏身处。
她右手臂上那个宿傩留下的竖瞳烙印,正一点点变得黯淡,缓缓褪去。
她轻轻抚摸着左手掌心上尚未愈合的、刻着“佐藤光”三个字的伤痕,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呢喃着:
“我不是工具……我是开关。”
窗外,第一缕晨光终于穿透了厚重的乌云,一束光尘照在布满灰尘的墙壁上。
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幅新的涂鸦——一只黑色的“乌鸦”正展翅欲飞,而在它那深邃的眼中,清晰地映出了一个撑着伞的、瘦小女孩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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