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晕染着江南市的静谧。
滨江壹号别墅里的喧闹褪去,只剩下庭院中晚风拂过树叶的轻响。
众人各自回房休息。
二楼西侧的客房亮着暖黄的灯,映着两道依偎的身影。
林诗韵跟着林诗涵走进房间,随手将房门轻轻带上,隔绝了外界的静谧。
房间里陈设雅致,柔软的大床铺着洁白的床单。
姐妹俩并肩坐在床沿,褪去了嬉笑,空气中弥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静。
林诗韵侧过脸,看着身旁妹妹眼底尚未完全褪去的雀跃,那眼神里藏着的情愫太过明显,让她终究按捺不住心中的疑问。
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林诗涵的手背,声音温柔却带着几分认真:“诗涵,跟姐姐说实话,你对汪晓,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话一出,林诗涵脸上的笑意瞬间淡了几分,指尖不自觉地绞紧了身下的床单。
白皙的脸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随即又染上几分失落。
她沉默了片刻,像是下定了巨大的决心,才缓缓开口,“姐,我喜欢他。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从很久之前就开始了。”
“很久之前?”林诗韵挑眉,她印象里妹妹和汪晓的交集不算多。
尤其是后来,汪晓来到江南市以后,他们之间至少有半年没见过面。
林诗涵眼神飘向窗外的月色,陷入了回忆:“姐,你还记得一年前我被林傲天绑架的事吗?那时候他把我关在城郊的屠宰场里,我吓得浑身发抖,以为自己真的活不成了。是汪晓突然出现,像天神下凡一样,把我救了出来。”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怀念,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那时候他蹲在我面前,帮我擦掉脸上的眼泪和灰尘,语气特别温柔地问我有没有受伤,从那一刻起,我就把他深深记在心里了。后来我总借着各种理由找他,还和倩倩成了最好的闺蜜。我记得有一次,他带着我和倩倩在天上飞,将我紧紧搂在怀里护着。风从耳边掠过,我抬头望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月光洒在他脸上,温柔无比,心里的悸动再也抑制不住,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我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喜欢上他了。”
林诗韵心头一沉,她倒是记得妹妹被绑架后平安归来的事,“所以你后来……”
“所以一年前,在拂晓鬼屋,当我得知他和倩倩在一起以后,我崩溃了。我鼓足了这辈子最大的勇气,跟他说我喜欢他。””林诗涵打断她的话,语气里满是怅然。
“他怎么说?”林诗韵追问。
“他拒绝了。”林诗涵的声音低了下去,“他摸了摸我的头,说我年纪还小,是一时冲动,应该把心思放在学业上,不该过早考虑感情的事。他还说,他是鬼,不是人。他的鬼气会伤害到我,所以不想耽误我。”
林诗韵轻声叹了口气,心中既有了然,也有几分心疼,“被拒绝了就该及时止损啊。傻丫头,感情里最忌讳的就是执念。你看他现在和倩倩感情多好。你要是还执意凑上去,那不就成了插足别人感情的第三者吗?这对你、对倩倩、对汪晓,都不是好事。”
“不,我才不是第三者!”林诗涵立刻抬起头反驳,眼神里带着几分执着,甚至还有一丝不服气,“姐,倩倩她……她并不介意的。”
林诗韵瞪大了眼睛,满脸难以置信,“倩倩不介意?这怎么可能?感情都是自私的,她怎么会愿意和别人分享自己的爱人?”
“是真的!”林诗涵急忙解释,“当时我找倩倩聊过。倩倩说,只要汪晓点头,她不介意和我一起拥有汪晓。她说,汪晓的温柔和担当,值得被好好对待,而我们两个,都是真心喜欢他的,没有谁对谁错。”
林诗韵听得目瞪口呆,她怎么也没想到陈倩倩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诗涵,你和倩倩是不是都太傻了?愿意将自己喜欢的人共享?哪有女孩子愿意这样委屈自己的?”
“不……不是委屈!”林诗涵摇摇头,眼神坚定,“是因为我们都太喜欢汪晓了。哪怕共同拥有,都不会介意。倩倩人很好很好,她不忍心看我难受,所以才愿意把汪晓分一半出来给我。”
林诗韵又气又无奈,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你这孩子,怎么能这么想!什么共同拥有?现在是法治社会,华夏实行的是一夫一妻制,这是明文规定的。而且就算倩倩口头说不介意,时间久了,心里真的能毫无芥蒂吗?”
林诗涵的声音低了些,“我不知道。所以我也一直很矛盾。我不想当第三者,也不想破坏倩倩和他之间的感情。”
“汪晓实力强,能保护身边所有想保护的人;他温柔体贴,对倩倩姐好,对秋芳姐好,对乐乐、对白雪、对顾想想,甚至对那些素不相识的人,都能伸出援手。”
“他善良、正直,又有担当,这样的人,难道不值得我去喜欢吗?难道不值得托付终身吗?我知道现在是一夫一妻制,可古代的时候,男人不都是三妻四妾吗?那时候的女子也能和平共处,为什么现在就不行?感情的事,本来就不该被世俗的规矩束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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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越活越回去了!”林诗韵哭笑不得,“古代是封建帝制社会,那些规矩都是为了维护封建统治,是糟粕啊!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人人平等,婚姻自由,一夫一妻制是为了保护每个人的权益,怎么能拿古代的规矩来套现在的事?”
“封建糟粕?”林诗涵突然笑了起来,眼神中有几分看透世事的通透,“姐,你觉得现在这个世界,真的还能拿‘封建’‘迷信’来定义吗?你想想,你是寿命几百、上千年的修真者,能飞天遁地,能呼风唤雨;我是基因改造后觉醒了异能的异能者,能操控各种元素;白雪是活了上百年的狐妖,能化为人形,还拥有强大的妖力;汪晓是鬼,能穿梭阴阳两界,实力深不可测。”
她摊了摊手,“我们身边的人,哪一个是普通人?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神,有妖物,有修真者,有异能者,这些放在以前,不都是被当成封建迷信的东西吗?可现在,它们都是真实存在的。既然连‘迷信’都成了现实,那古代的婚姻制度,为什么就不能有不一样的解读呢?”
林诗韵被她说得一怔,一时竟找不到反驳的话。
妹妹的话虽然听起来荒唐,却偏偏戳中了这个世界的本质。
那些曾经只存在于传说和神话中的事物,如今都一一呈现在眼前,打破了所有固有的认知和规矩。
“可是……”林诗韵张了张嘴,还是有些犹豫,“就算世界变了,感情的本质没变啊。喜欢一个人,怎么可能甘心只做旁观者?时间久了,你真的能一直保持现在的心态吗?万一到时候你越陷越深,想要的更多,那时候怎么办?到时候不仅会伤害到倩倩,你自己也会痛苦不堪的。”
“姐,我想过了。”林诗涵眼神坚定,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我不会强求汪晓做任何选择,也不会去打扰他和倩倩姐的生活。我喜欢他,是我自己的事,与旁人无关。我只是想守着这份喜欢,在他需要的时候能出现,在他平安的时候默默祝福。至于以后会怎么样,我不想去想,我只知道,现在让我放弃他,我做不到。”
“姐,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怕我受伤害。但感情的事,从来都没有对错,也没有什么标准答案。我不是一时冲动,我是真的想清楚了。汪晓值得我这样做,哪怕最后没有任何结果,我也不会后悔。”
林诗韵看着妹妹眼底的坚定和执着,又想起陈倩倩平日里的温柔大度,心中百感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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