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范围]起于癸酉年(公元前48年),止于己卯年(公元前42年),一共七年。
汉元帝孝元皇帝初元元年(癸酉年,公元前48年)
春季,正月,辛丑日(初四),将孝宣皇帝安葬在杜陵;大赦天下。
三月,丙午日(初十),立王氏为皇后,封皇后的父亲王禁为阳平侯。
将三辅地区(京畿)、太常管辖的官田以及各郡国公田、苑囿中可以节省出来的土地,分给贫民耕种谋生;家产不满一千钱的,借贷给他们种子和口粮。
封外祖父平恩戴侯(许广汉)同母弟的儿子、中常侍许嘉为平恩侯。
夏季,六月,因为民间发生瘟疫,元帝下令减少太官(掌管御膳)的膳食费用,裁减乐府人员,节省皇家苑囿的马匹,用以救济困乏的百姓。
秋季,九月,关东地区十一个郡、国发大水,发生饥荒,甚至出现人吃人的惨剧;朝廷调拨邻近郡国的钱粮进行救济。
元帝早就听说琅邪人王吉、贡禹都精通儒家经典,品行廉洁,派使者去征召他们。王吉在路上病逝。贡禹到达后,被任命为谏大夫。元帝多次虚心向他请教政事,贡禹上奏说:“古时候的君主节俭,只征收十分之一的税,没有其他赋税劳役,所以家家富足。高祖、孝文帝、孝景皇帝时,宫女不过十几人,马厩里的马不过一百多匹。后世争相奢侈,越来越严重;臣子们也互相仿效。臣愚昧地认为,要完全恢复太古时代的风俗很难,但也应稍稍效法古代,自我节制。如今宫殿建筑已经落成,无可奈何了;其余方面都可以裁减。过去齐地负责供应皇室服装的三服官,每年进贡的衣物不过十箱;如今齐地的三服官,各有工匠数千人,一年耗费数亿钱,马厩里的马光吃粮食的就将近一万匹。汉武帝时,又搜罗美女数千人,用来充实后宫。到他去世时,陪葬的金钱财物、鸟兽鱼鳖等共一百九十种;又把后宫宫女安置在陵园守陵。到孝宣皇帝时,陛下(元帝)对这些做法不好说什么,群臣也因循旧例,实在令人痛心啊!所以使得天下人承袭这种风气,娶妻纳妾都大大超过限度,诸侯的妻妾有的多到几百人,豪富官吏和百姓家里养歌女的多达数十人,因此宫内多怨女,宫外多单身汉。至于百姓的丧葬,也都竭尽地上的财物来充实地下。这种过失的根源在于君主,而责任在于大臣们因循旧例的罪过。希望陛下能深入考察古代治国之道,遵循节俭的传统。大量裁减车马服饰器物,减去三分之二;选择后宫贤德的女子,留下二十人,其余全部遣送回家,以及各陵园没有子女的宫女,也应全部遣送;马厩里的马可以不超过几十匹,只保留长安城南苑的土地,作为打猎的场所。如今天下饥荒,难道不应该大大减损自己的用度来救济百姓,以顺应天意吗!上天降生圣人,是为了万民,并非只让他自己享乐而已。”元帝很赞赏他的话,下诏命令:各离宫别馆皇帝很少临幸的,不再修缮;太仆减少喂马的谷物;水衡都尉(掌管皇家苑囿)减少喂食野兽的肉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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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光评论说:忠臣侍奉君主,要求君主做困难的事,那么容易的事不用费力就能做好;补救君主的短处,那么他的长处不用鼓励就能发扬。汉元帝刚即位时,虚心向贡禹请教,贡禹本应先指出当时最急迫的问题,后说可以缓办的事。那么当时最大的祸患是什么呢?是元帝优柔寡断,奸佞之臣掌握大权,而贡禹对此只字不提;恭谨节俭,是元帝一向的志向,贡禹却孜孜不倦地谈论它,这是为什么呢!假使贡禹的智慧不足以认识到这一点,怎么能称得上贤能!如果知道而不说,罪过就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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匈奴呼韩邪单于再次上书,说部众生活困难。元帝下诏命令云中、五原两郡调拨二万斛粮食供给他们。
这一年,首次设置戊己校尉,让他们在车师旧地屯田。
汉元帝孝元皇帝初元二年(甲戌年,公元前47年)
春季,正月,元帝巡幸甘泉宫,在泰畤举行祭天典礼。乐陵侯史高以外戚身份统领尚书事务(实际掌权),前将军萧望之、光禄大夫周堪作为他的副手。萧望之是着名儒者,与周堪都因为做过元帝师傅的旧恩,受到元帝信任,多次被召见宴饮,谈论治乱之道,陈述为政方略。萧望之推荐宗室中通晓经学、品行端正的散骑谏大夫刘更生(刘向)为给事中,与侍中金敞一同在元帝左右拾遗补阙。四人同心谋划商议,用古代制度劝导元帝,对朝政多有纠正;元帝很乐意采纳他们的意见。史高只是空占职位而已,因此与萧望之有了嫌隙。
中书令弘恭、仆射石显,从宣帝时就长期掌管中枢机要,熟悉法令条文;元帝即位后身体多病,认为石显长期掌管机要,是宦官没有外党(与外朝无勾结),专心一意可以信任,就把朝政委托给他,事情无论大小,都通过石显禀报决定,石显的尊贵宠幸倾动朝廷,百官都恭敬地侍奉他。石显为人机灵聪明,熟悉事务,能深刻体会皇帝微妙的心意,内心阴险狠毒,善于狡辩,用以中伤别人,对稍有得罪或瞪他一眼的人,就施加严法;他还与车骑将军史高内外勾结,议论朝政常常坚持按旧例办,不听从萧望之等人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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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望之等人忧虑许氏(许皇后家族)、史氏(史高家族)放纵不法,又痛恨弘恭、石显专权,就向元帝建议说:“中书是政令的根本,国家的机要部门,应该由贤明公正的人担任。汉武帝在后宫游宴,所以任用宦官,这不是古代的制度。应该废除由宦官掌管的中书,以符合古人不近受刑之人的道义。”因此与史高、弘恭、石显的矛盾加深。元帝刚即位,谦让谨慎,不愿轻易改变旧制,讨论很久不能决定,就把刘更生调出担任宗正(管理皇族事务)。
萧望之、周堪多次推荐名儒和优秀人才作为谏官人选。会稽人郑朋暗中想投靠萧望之,上书揭发车骑将军史高派遣门客在各郡国谋取私利,以及许、史两家子弟的罪过。奏章由周堪看过,周堪禀告说:“让郑朋在金马门待诏。”郑朋写信给萧望之说:“如今将军制定的规划,是像管仲、晏婴那样就停止呢,还是准备忙到日头偏西,直到像周公、召公那样才罢休呢?如果像管仲、晏婴那样就停止,那么我将回到延陵的河边隐居,终老一生算了。如果将军要振兴周公、召公遗留的事业,亲自听取各方意见,那么我或许愿意竭尽微薄之力,奉献万分之一的忠诚!”萧望之开始接见郑朋,推心置腹地接待他;后来知道他是奸邪之徒,就与他断绝了往来。郑朋是楚地士人,因此怨恨,转而投靠许、史两家,推翻他之前所说许、史两家的事,说:“那都是周堪、刘更生教我的;我是关东人,怎么会知道这些事!”于是侍中许章禀报元帝接见了郑朋。郑朋出来后扬言说:“我拜见皇上,告发了前将军萧望之五个小过失,一个大罪状。”待诏华龙品行污秽,想投靠周堪等人,周堪等不接纳,他也与郑朋勾结在一起。
弘恭、石显指使郑朋、华龙二人告发萧望之等人阴谋罢免车骑将军史高,疏远并斥退许、史两家的情状,等候萧望之休假出宫的日子,让郑朋、华龙上书告发。元帝把此事交给弘恭查问,萧望之回答说:“外戚在位大多奢侈淫逸,我想匡正国家,并非做邪恶之事。”弘恭、石显上奏说:“萧望之、周堪、刘更生结党营私,互相吹捧举荐,多次诬陷控告大臣,诽谤离间皇亲国戚,想以此独揽大权。作为臣子不忠,欺骗皇上大逆不道,请谒者(官名)召致廷尉(即下狱)。”当时元帝刚即位,不明白“召致廷尉”就是下狱的意思,就批准了他们的奏请。后来元帝召见周堪、刘更生,被告知:“关在监狱里。”元帝大惊说:“不是让廷尉问问而已吗?”于是责备弘恭、石显,两人都叩头谢罪。元帝说:“让他们出来处理政事。”弘恭、石显趁机让史高出面说:“皇上刚即位,还没有用德政教化闻名天下,就先拿师傅开刀验证(刑罚)。既然已将九卿、大夫(指萧望之等)下狱,应该就此判决免职。”于是元帝下诏给丞相、御史大夫:“前将军萧望之,教导我八年,没有其他罪过。如今事情久远,记忆不清难以明了,特赦免萧望之的罪过,收回前将军、光禄勋的印绶;周堪、刘更生都免官为庶人。”
二月,丁巳日,立元帝的弟弟刘竟为清河王。
戊午日,陇西郡发生地震,毁坏城墙房屋,压死很多人。
三月,立广陵厉王刘胥的儿子刘霸为王。
元帝下诏:停止黄门(宦官机构)掌管的车马狗马,将水衡都尉管辖的禁苑、宜春下苑、少府管辖的佽飞(掌管弋射)外池、严籞(禁苑)的池田借给贫民耕种。又下诏大赦天下,推举茂材异等(杰出人才)、直言极谏之士。
夏季,四月,丁巳日,立皇子刘骜为皇太子。待诏郑朋推荐太原太守张敞,说他是先帝时的名臣,适合担任皇太子的师傅。元帝征求萧望之的意见,萧望之认为张敞是能干的官吏,胜任处理繁乱政务,但才能不够厚重,不是做太傅的人才。元帝派使者征召张敞,想任命他为左冯翊,恰好张敞病逝。
元帝下诏赐萧望之关内侯爵位,任给事中,每月初一、十五朝见。
关东地区发生饥荒,齐地出现人吃人的惨剧。
秋季,七月,己酉日,再次发生地震。
元帝再次征召周堪、刘更生,想任命他们为谏大夫;弘恭、石显反对,结果都任命为中郎。
元帝对萧望之的器重并未停止,想依靠他担任丞相。弘恭、石显以及许、史两家的子弟、侍中、诸曹(各部门官员)都对萧望之等人侧目而视。刘更生(刘向)于是让他的外亲(亲属)上书谈论灾异变故,说“地震大概是为弘恭等人而来,不是为萧望之等三位孤臣而动的。臣愚昧地认为应该斥退弘恭、石显,以彰显掩盖善人的惩罚;进用萧望之等人,以开通贤者进身的道路。这样,太平之门就会打开,灾异之祸就会平息了。”奏书呈上后,弘恭、石显怀疑是刘更生所为,请求元帝追究上书人奸诈不实之罪,供词果然承认是刘更生指使;于是逮捕刘更生下狱,免官为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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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萧望之的儿子散骑中郎萧汲也上书为父亲之前的事申冤。此事交给有关部门处理,回复上奏说:“萧望之前次所犯罪行清楚明白,并没有人诬陷控告他,他却教唆儿子上书,引用表明无辜的《诗经》诗句(失大臣体),有失大臣体统,犯不敬之罪,请求逮捕。”弘恭、石显等知道萧望之一向气节高尚,不肯受屈辱,建议说:“萧望之前次侥幸没有获罪,又赐给爵位封邑,他不悔过认罪,反而深怀怨恨,教唆儿子上书,把过错归于皇上,自以为是皇上的师傅,最终一定不会获罪。如果不让萧望之在牢狱里受点委屈,堵塞他心中的不满,那么圣朝就无法对他施加厚恩了。”元帝说:“萧太傅素来刚烈,怎么肯去坐牢?”石显等人说:“人命至关重要,萧望之所犯的不过是言语小罪,必定不会有什么担忧。”元帝这才批准了他们的奏请。冬季,十二月,石显等将诏书封好交给谒者,命令等萧望之出来时亲手交给他。同时命令太常火速调派执金吾(掌管京城治安)的车马骑兵包围萧望之的府第。使者到达,召见萧望之。萧望之询问他的门生鲁国人朱云,朱云是个崇尚气节的人,劝萧望之自杀。于是萧望之仰天长叹道:“我曾位居将相,年过六十了,老了还要进监狱苟且求生,不也太鄙陋了吗!”便对朱云说:“朱游(朱云字),快去把毒药拿来,不要让我久等!”终于饮毒酒自杀。元帝听说后大惊,拍手说:“我本来就怀疑他不肯进监狱,果然害死了我的好师傅!”这时太官正送上白天的膳食,元帝推开饭菜,为萧望之哭泣,哀伤感动了左右侍从。于是召见石显等人责问他们考虑不周,石显等人都脱下帽子谢罪,过了很久才作罢。元帝追念萧望之不能忘怀,每年按时派使者去祭祀萧望之的坟墓,直到元帝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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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光评论说:汉元帝作为君主,太容易被欺骗而难以醒悟了!弘恭、石显诬陷萧望之,他们的邪说诡计,元帝确实难以辨别。至于开始怀疑萧望之不肯进监狱,弘恭、石显认为他必定不会担忧。后来果然自杀了,那么弘恭、石显的欺骗也就很明显了。中等才智的君主,谁不感动奋发,从而惩处奸邪之臣呢!汉元帝却不是这样。虽然哭泣不吃饭来哀伤萧望之,却终究不能诛杀弘恭、石显,仅仅得到他们免冠谢罪而已。这样,奸臣还怕什么呢!这正是让弘恭、石显能够肆无忌惮地施行邪恶而不再有所顾忌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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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弘恭病死,石显继任中书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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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汉武帝攻灭南越国,设置珠厓、儋耳二郡,都在海中的岛上,官吏士兵都是中原人,常常侵夺欺凌当地居民。当地居民也很凶暴,自以为地处偏远,多次违反官吏的禁令,大约每隔几年就反叛一次,杀害官吏;汉朝总是派兵去平定。二十多年间,共反叛了六次。到宣帝时,又反叛了两次。元帝即位的第二年,珠厓郡山南县反叛,朝廷发兵镇压。其他各县也相继反叛,连年不能平定。元帝广泛征求大臣们的意见,想大规模发兵。待诏贾捐之说:“我听说尧、舜、禹这些圣王的恩德,疆域不过数千里,西到流沙,东到大海,北方和南方只到能听到声威教化的地方,意思是愿意接受声威教化的就治理,不愿意接受的就不强迫治理。所以君臣歌颂他们的德行,万物各得其所。武丁、成王是商、周的大仁之君,但他们的疆域东不过长江、黄国(古国名),西不过氐、羌,南不过蛮荆,北不过朔方,因此颂扬之声并起,一切生灵都乐于生存,越裳氏(南方古国)经过多次翻译来进贡,这不是用武力能够达到的。到了秦朝,兴兵远征,贪图扩张领土而使得国内空虚,导致天下崩溃叛乱。孝文皇帝放弃武力,推行文治,那个时候,审理的刑事案件不过几百起,赋税徭役都很轻简。孝武皇帝厉兵秣马,攘除四方夷狄,天下审理的刑事案件数以万计,赋税烦重,徭役繁多,盗贼蜂起,军队多次出征,父亲战死在前线,儿子斗伤在后方的运输线上,女子登上边塞的亭障了望,孤儿在路上号哭,老母、寡妇在街巷中哭泣饮泣,这都是开拓疆域太大、征伐不休的缘故。如今关东百姓长期困苦,流离失所。人情没有比父母更亲的,没有比夫妇更快乐的;到了卖妻子卖儿女的地步,法令不能禁止,道义不能制止,这是国家的忧患啊。如今陛下不忍一时的愤怒,想驱使将士们挤身于大海之中,在那荒蛮之地求得快意,这不是用来救助饥荒、保全百姓的办法。诗经说:‘愚蠢的蛮荆,竟敢与大国为仇。’意思是说圣人兴起则后归服,中原衰弱则先背叛,自古以来就忧虑此事,何况是远在南方万里之外的蛮夷呢!骆越(南方民族)的人,父子同在一条河里洗澡,习惯用鼻子饮水,和禽兽没什么区别,本来就不值得设置郡县。他们孤零零地居住在大海之中,雾大露重,气候潮湿,多有毒草、虫蛇和水土的危害;人还没见到敌人,战士自己就病死了。又并非只有珠厓出产珍珠、犀牛、玳瑁。放弃它并不值得可惜,不去攻打它也不会损害汉朝的威名。那里的百姓就如同鱼鳖,有什么值得贪图的呢!我私下用以前征讨羌人的军事行动来说,军队暴露在野外不到一年,出兵没有超过一千里,耗费了四十多万万钱;大司农的钱用光了,就用少府(掌管皇室财政)的禁钱来补充。一个角落的地方作乱,耗费尚且如此,何况劳师远征,损失士卒而无功呢!从古代寻求先例不合,在当今施行又不便,臣愚昧地认为,不是中原衣冠礼教之邦,《禹贡》所记载、《春秋》所治理的地方,都可以暂且不要。希望放弃珠厓郡,专心抚恤关东的忧患。”元帝询问丞相、御史大夫的意见。御史大夫陈万年认为应当攻打,丞相于定国认为:“前些日子发兵攻打珠厓连年不断,护军都尉、校尉及丞(军官)共十一人,只有两人活着回来,士兵和转运粮饷的民夫死亡万人以上,费用三亿多万钱,还没能使其全部归降。如今关东困乏,百姓难以再受惊扰,贾捐之的建议是对的。”元帝听从了。贾捐之是贾谊的曾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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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元帝孝元皇帝初元三年(乙亥年,公元前46年)
春季,元帝下诏说:“珠厓叛军杀害官吏百姓,背叛作逆。如今朝廷商议的人有的说可以攻打,有的说可以防守,有的想放弃它,意见各不相同。朕日夜思考这些意见,认为羞于威令不行,就想诛灭他们;犹豫不决担心困难,就主张驻守屯田;通达时势变化的,则忧虑万民。万民饥饿的忧患与远方蛮夷的不臣服,哪个危害更大呢?况且宗庙的祭祀,灾荒之年尚且不能完备,何况是回避那不必避讳的耻辱呢!如今关东严重困乏,仓库空虚,无法供给,再兴兵动武,不仅使百姓劳苦,灾荒之年也会随之而来。特此废除珠崖郡,当地百姓有仰慕仁义愿意归属内地的,妥善安置;不愿意的,不要勉强。”
夏季,四月,乙未晦(三十日),茂陵白鹤馆发生火灾;大赦天下。
夏季,发生旱灾。
立长沙炀王(刘旦)的弟弟刘宗为长沙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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