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李丰十七八岁时:已有清高的名声,天下人一致称赞。他的父亲太仆李恢却不愿意他这样,命令他闭门谢客。曹爽专政时,司马懿称病不出,李丰任尚书仆射,在曹爽和司马懿之间周旋,所以没有与曹爽一同被杀。李丰的儿子李韬,被选中娶了齐长公主。司马师执政后,任命李丰为中书令。当时,太常夏侯玄名满天下,因为是曹爽的亲戚,不能在朝中担任要职,常常闷闷不乐;张缉因为是皇后的父亲(其女为魏帝曹芳张皇后)离开郡守职位在家闲居,也不得意。李丰与这两人都很亲近友好。司马师虽然提拔了李丰,但李丰内心更倾向于夏侯玄。李丰担任中书令两年,魏帝曹芳多次单独召见李丰谈话,内容无人知晓。司马师知道他们在议论自己,就请李丰相见并询问谈话内容,李丰不肯说实话;司马师大怒,用刀环将李丰打死,把尸体交给廷尉,接着逮捕了李丰的儿子李韬以及夏侯玄、张缉等人,都交给廷尉。廷尉钟毓负责审理,上奏说:“李丰与黄门监苏铄、永宁署令乐敦、冗从仆射刘贤等人密谋说:‘等到册封贵人的日子(利用皇帝临轩的机会),各营士兵都在宫门把守,陛下亲临前殿,我们趁机挟持陛下,率领部众和群臣,诛杀大将军(司马师);陛下如果不听从,就强行将他带走。’”又说:“他们计划让夏侯玄任大将军,张缉任骠骑将军;夏侯玄、张缉都知道这个阴谋。”庚戌日,处死李韬、夏侯玄、张缉、苏铄、乐敦、刘贤,并诛灭三族。
夏侯霸投奔蜀汉时:曾邀请夏侯玄一同前往,夏侯玄没有答应。等到司马懿去世,中领军高阳人许允对夏侯玄说:“这下不用再担忧了!”夏侯玄叹息道:“士宗(许允字),你怎么看不清形势呢?这人(指司马懿)尚且能以世交子弟的待遇对我,他的儿子司马师(字子元)、司马昭(字子上)是不会容忍我的。”等到被捕入狱,夏侯玄不肯写供词。廷尉钟毓亲自审问他。夏侯玄严肃地责备钟毓说:“我有什么罪!你身为令史(指廷尉属官)责问我,你就替我写吧!”钟毓认为夏侯玄是名士,气节高尚,不可屈服,但案子必须了结,就连夜代他写好供词,让供词与案情相符,流着泪拿给夏侯玄看;夏侯玄看了,只是点了点头。临到押赴刑场时,他面不改色,举止如常。
李丰的弟弟李翼:是兖州刺史,司马师派人去逮捕他。李翼的妻子荀氏对李翼说:“中书令(李丰)的事情败露了,你应赶在诏书未到之前投奔吴国,为什么坐等死亡!你身边有谁能同生共死?”李翼还在思考未回答,妻子说:“你身在大州(兖州),却不知道有谁能同生共死,即使逃去也难免一死!”李翼说:“两个儿子还小,我不能走。现在只是我一人连坐处死罢了,两个儿子必定能免罪。”于是留下不走,最终被杀。
当初,李恢(李丰父):与尚书仆射杜畿以及东安太守郭智关系很好。郭智的儿子郭冲,有真才实学但外表不显,在州里名声不大。郭冲曾与李丰一同拜见杜畿,告退后,杜畿感叹说:“李恢(字孝懿)没有好儿子;不仅没有好儿子,恐怕连家族都难保全。郭智倒是不会死,他的儿子足以继承家业。”当时人都认为杜畿说得不对。等到李丰被杀,郭冲做了代郡太守,最终继承了父亲的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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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始年间(约240-249年):夏侯玄(字太初)、何晏(字平叔)、邓飏(字玄茂)都很有名,想结交尚书郎傅嘏,傅嘏不接受。傅嘏的朋友荀粲感到奇怪并问他,傅嘏说:“夏侯玄志向超过了他的器量,能博取虚名却无真才实学。何晏言论高远而内心近利,喜好辩论却不真诚,正是所谓利口覆邦国的人。邓飏做事有始无终,外表追求名利,内心毫无约束,喜欢附和而厌恶异己,话多又嫉妒超过自己的人;话多就易惹祸,嫉妒贤能就无人亲近。我看这三个人,都将败家;远离他们还怕灾祸牵连,何况亲近呢!”傅嘏又与李丰不和,曾对志同道合的人说:“李丰虚伪多疑,自恃小聪明而沉迷于争权夺利,如果让他掌管机密要事,他必死无疑!”
辛亥日:魏国大赦天下。
三月:魏国废黜皇后张氏。
夏季,四月:立皇后王氏,她是奉车都尉王夔的女儿。
狄道县长李简:秘密写信向蜀汉请求投降。
六月:蜀汉姜维入侵魏国陇西郡。
中领军许允:一向与李丰、夏侯玄交好。
秋季:许允被任命为镇北将军、假节、都督河北诸军事。魏帝曹芳认为许允即将离京,下诏召集群臣聚会,魏帝特意把许允拉到身边亲近。许允将要与魏帝告别时,痛哭流涕。许允还未出发,有官员奏报许允以前曾擅自发放官府财物,于是被逮捕交付廷尉,判处流放乐浪郡,还未到达,就在途中死去。
吴国孙峻:骄横傲慢,荒淫残暴,国人对他敢怒不敢言。司马桓虑密谋刺杀孙峻,拥立太子孙登的儿子吴侯孙英;事情败露,都被处死。
魏帝曹芳:因为李丰之死,心中非常不平。安东将军司马昭镇守许昌,魏帝下诏召他回京,命他去攻打姜维。
九月:司马昭率兵入京朝见,魏帝亲临平乐观检阅过境的军队。左右侍从劝魏帝趁司马昭辞行时杀掉他,然后率兵击退大将军司马师;诏书已经写好放在面前,魏帝害怕,不敢发动。
司马昭领兵进入洛阳城,大将军司马师于是谋划废黜魏帝。
甲戌日:司马师以皇太后(郭太后)的名义召集群臣会议,以魏帝曹芳荒淫无度,亲近歌舞艺人,不能继承皇位为由提议废黜;群臣无人敢反对。于是上奏请求收缴魏帝的玺绶,将他贬为齐王,遣送回封国。派郭芝入宫禀告太后。太后正与魏帝对坐,郭芝对魏帝说:“大将军想废黜陛下,立彭城王曹据为帝!”魏帝就起身离开。太后很不高兴。郭芝说:“太后有儿子却不能教导,如今大将军主意已定,又在外部署军队以防不测,您只能顺从旨意,还有什么可说的!”太后说:“我要见大将军,有话要说。”郭芝说:“有什么可见的!您只需赶快取来玺绶!”太后无奈,只得让身旁的侍御取来玺绶放在座位旁。郭芝出来报告司马师,司马师非常高兴。又派使者授予曹芳齐王印绶,让他出宫住到西宫。曹芳与太后流泪诀别,然后乘坐王室的车辆,从太极殿南出宫,送行的大臣有数十人,司马孚悲痛不能自已,其余的人也多流泪。
司马师又派使者向太后索要玺绶。太后说:“彭城王(曹据)是我的小叔子,如今立他为帝,我该到哪里去?况且明皇帝(曹叡)难道就永绝后嗣了吗?高贵乡公(曹髦)是文皇帝(曹丕)的长孙,明皇帝的侄子。按照礼法,小宗有继承人后应过继给大宗(大宗指明帝曹叡无子,小宗指曹髦是曹叡的侄子),你们详细商议吧。”
丁丑日:司马师再次召集群臣,把太后的旨意告诉他们,于是决定从元城迎接高贵乡公曹髦。曹髦是东海定王曹霖的儿子,当时十四岁。派太常王肃持符节迎接。司马师又派人向太后索要玺绶,太后说:“我见过高贵乡公,小时候就认识他,我要亲手把玺绶交给他。”
冬季,十月,己丑日:高贵乡公曹髦到达玄武馆,群臣奏请他在前殿住宿,曹髦认为那是先帝(明帝)的旧居,避开住到西厢房;群臣又请求用天子的法驾迎接,曹髦不同意。
庚寅日:曹髦进入洛阳,群臣在西掖门南拜迎,曹髦下车答拜,司仪官说:“按礼仪不必答拜。”曹髦说:“我也是臣子。”于是答拜。到止车门下车,左右侍从说:“按旧制可以乘车入宫。”曹髦说:“我是被皇太后征召而来,还不知道要做什么。”于是步行到太极殿东堂,拜见太后。当天,在太极前殿即皇帝位,陪同的百官都很高兴。大赦天下,改年号为正元。在河内郡为齐王曹芳修建宫室。
蜀汉姜维:从狄道进军,攻占了河关县和临洮县。魏国将军徐质迎战,斩杀了蜀汉的荡寇将军张嶷,蜀汉军队于是撤退。
当初,扬州刺史文钦:骁勇果敢,超越常人,曹爽因为同乡的缘故非常喜爱他。文钦依仗曹爽的权势,经常欺侮凌辱他人。等到曹爽被杀,文钦内心恐惧,又喜好虚报俘虏人数以邀功请赏,司马师常常压制他,因此他对司马师心怀怨恨。镇东将军毋丘俭一向与夏侯玄、李丰交好,夏侯玄等人被杀后,毋丘俭也感到不安,于是用计厚待文钦。毋丘俭的儿子治书侍御史毋丘甸对父亲说:“大人您担当一方重任,国家面临危难而您却安然自守,将会受到天下人的责难啊!”毋丘俭认为儿子说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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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邵陵厉公正元二年(乙亥年,公元255年)
春季,正月:毋丘俭、文钦假传太后诏书,在寿春起兵,向各州郡发布檄文,讨伐司马师。又上表说:“相国司马懿忠诚正直,对国家有大功勋,应宽恕他的后代,请求废黜司马师,让他以侯爵身份回家,由他的弟弟司马昭代替他。太尉司马孚忠诚孝顺,小心谨慎;护军司马望(司马孚之子)忠诚公正,亲近职事,都应亲近信任,授予重要职务。”毋丘俭又派使者邀请镇南将军诸葛诞一同起兵,诸葛诞斩杀了使者。毋丘俭、文钦率领五六万军队渡过淮河,向西到达项城;毋丘俭坚守城池,派文钦在外游击。
司马师向河南尹王肃询问对策,王肃说:“从前关羽在汉水边俘虏了于禁,有北上争夺天下的志向,后来孙权偷袭并俘获了他的将士家属,关羽的军队一下子就瓦解了。现在淮南将士的父母妻儿都在内地州郡,只要急速前往抵御保卫,使他们不能前进,淮南军必定会出现关羽那样土崩瓦解的形势。”当时司马师刚割除了眼瘤,伤口很痛,有人认为大将军不宜亲自出征,不如派太尉司马孚去抵抗。只有王肃与尚书傅嘏、中书侍郎钟会劝司马师亲自出征。司马师犹豫不决。傅嘏说:“淮、楚地区的士兵强劲,而毋丘俭等人仗着勇力远道而来,其锋芒不易抵挡。如果诸将作战稍有失利,大势一去,您的大事就失败了。”司马师猛然起身说:“我请求带病东征。”戊午日,司马师率领中央及地方诸军讨伐毋丘俭、文钦,让弟弟司马昭兼任中领军,留守洛阳,征召东、西、北三方(青徐、荆豫、关中)的军队在陈县、许昌会合。
司马师向光禄勋郑袤询问计策,郑袤说:“毋丘俭善于谋划但不通晓事理实情,文钦有勇无谋。如今大军出其不意,江、淮地区的士兵虽然锐利但不能持久,您应该深挖沟壑、高筑壁垒来挫伤他们的锐气,这是周亚夫(平定七国之乱)的良策。”司马师认为很好。
司马师任命荆州刺史王基为代理监军,持符节,统领许昌驻军。王基对司马师说:“淮南的叛乱,并非官吏百姓真想作乱,是毋丘俭等人欺骗胁迫,他们害怕眼前的杀戮,才暂时聚集罢了。如果大军一到,他们必定土崩瓦解,毋丘俭、文钦的首级不到一天就会送到军门之前了。”司马师听从了他的建议。任命王基为前锋,不久又命令王基停止前进。王基认为:“毋丘俭等人的兵力足以深入,却长久不前进,说明他们的欺诈已经暴露,军心怀疑沮丧了。现在不显示军威来满足民众(指淮南希望朝廷平叛者)的期望,反而停军高垒,显得畏惧怯懦,这不是用兵的气势。如果毋丘俭、文钦大肆掳掠百姓以补充自己,再加上各州郡士兵的家属被叛军抓获的,会更加离心离德,被毋丘俭胁迫的人,自感罪责深重,不敢再回来,这就等于把军队放在无用之地,反而成了奸邪滋生的根源。如果吴国贼寇乘机而入,那么淮南就不为国家所有了,谯、沛、汝、豫等地也将危险不安,这是战略上的大失误。我军应迅速前进占据南顿(今河南项城西),南顿有大型粮仓,储备的粮食估计足够军队吃四十天。守住坚固的城池,凭借积蓄的粮食,抢在敌人前面行动,就能从心理上压倒敌人,这是平定叛贼的关键。”王基多次请求,司马师才同意,于是进兵占据了隐水(今沙河)。
闰正月,甲申日:司马师率军驻扎在隐桥(隐水桥)。毋丘俭的部将史招、李续先后投降。王基又对司马师说:“用兵讲究宁可笨拙也要迅速,没见过弄巧而能持久的。如今外有强寇(吴),内有叛臣,如果不及时解决,事态发展的深浅就难以预料了。议论的人多说将军应该稳重。将军稳重是对的;但停军不前就不对了。稳重,不是指停滞不前,而是指前进时不可阻挡。如今据守壁垒,把物资储备留给敌人,自己却从远方运输军粮,这实在不是好计策。”司马师还是不同意。王基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敌人得到有利,我们得到也有利,这就叫‘争地’,南顿就是这样的地方。”于是不等命令,径直率军占据了南顿。毋丘俭等人从项城也想去争夺南顿,刚出发十多里,听说王基已先到,只得又退回项城据守。
癸未日(此处干支纪日可能有误,或指另一事):征西将军郭淮去世,朝廷任命雍州刺史陈泰接替他。
吴国丞相孙峻:率领骠骑将军吕据、左将军会稽人留赞袭击寿春(欲配合毋丘俭)。
司马师命令各路魏军都深挖壕沟、高筑壁垒,等待东面(吴军)的集结。诸将请求进军攻打项城,司马师说:“诸位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淮南将士本来没有反叛之心,是毋丘俭、文钦诱骗胁迫他们起事的,说远近必定响应;然而起事之后,淮北不服从,史招、李续又先后瓦解,内部不和,外部背叛,他们自知必败。困兽犹斗,速战反而正合他们的心意。虽然我们一定能取胜,但伤亡也必然惨重。况且毋丘俭等人欺骗将士,诡计多端,我们稍与他们相持,他们的欺诈之情自然暴露,这是不战而胜的策略。”于是派诸葛诞都督豫州诸军,从安风(今安徽霍邱)向寿春推进;命令征东将军胡遵都督青州、徐州诸军,从谯郡、宋国(今豫东皖北)之间出兵,切断叛军退路;司马师自己驻扎在汝阳(今河南商水)。毋丘俭、文钦向前不能与魏军决战,退后又怕寿春被袭击(指被诸葛诞或吴军攻击),计策用尽,不知所措。淮南将士的家都在北方,军心沮丧涣散,投降的人接连不断,只有淮南新近归附的农民被他们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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