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往不咎?安家钱粮?
这些词汇对他们而言,如同天方夜谭。
一个胆子稍大的汉子,小心翼翼地问:“此话当真?”
管事的扫了他一眼,点点头:“谢府君言出必行。”
人群彻底炸开了锅,嗡嗡的议论声响成一片,盖过了咀嚼声。
但那碗实实在在带着肉香的饭还在肚子里,身体虽然疲惫,却并非走向刑场,被重刑,被砍头。
活下去,有饭吃,三年后还能做个堂堂正正的人……这些念头,像野草一样
在他们心里狂野生长。
“三年后就能回家?”
“还有钱粮拿?”
“真的假的?不会是骗我们干活吧?”
“骗我们?现在杀我们不跟碾死蚂蚁一样?犯得着骗?”
议论声中,恐惧和绝望退去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小心翼翼的几乎不敢相信的期盼。
他们互相看着,从对方同样布满灰尘和疲惫,却隐隐透出光彩的眼睛里,看到了那个叫做“盼头”的东西。
日子,似乎,真的能过下去了。
中平二年初冬的某个午后,谢乔踏入梁园,绕过几处假山,果然看见荀爽坐院中,案前摆着一堆竹简,似在潜心治学。
只是,他手边那个盘子里堆着的金黄之物,以及空气中隐约飘散的油脂香气,暴露了他此刻的真实状态。
这老头还是那么馋炸土豆。
据亲从回报,荀爽住在梁园的这段时间,每日必定使人偷偷去东市买,有时还不止一次,且要求快去快回,不能冷掉。
谢乔看破却不戳破,要给他留面子。
荀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谢乔的到来毫无察觉。
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顺便点吃炸土豆。
当初把他“请”来时,可是说好的,她可以随时向他请教问题。直到今日,她还一次都没来请教过。
现在,正是需要这位大儒才学和智慧的时候了。
谢乔远远看了看,没有上前去叨扰。从梁园出来,她脚步轻快了些。
她要开始做更多的谋划。
梁园文会雅集,东市繁华,二者提高了梁国的知名度,以及对人才的吸引力。
但还远远不够。
谢乔坐在案后,手指轻轻敲着桌面,长考。
一整套思路在脑海里逐渐成型。
几日后,梁国都城睢阳的商圈里开始流传一个消息:一位姓乔的外地大贾,出手阔绰,对城内的生意,尤其是人流密集的客栈、茶楼、酒家,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
这位乔姓大贾并不亲自露面,而是委托一位精明干练的管事四处接洽。
这位管事逢人便笑,说话客气,但谈起生意来却毫不含糊,直接提出要“入股”。
“入股?”福来客栈的掌柜是个胖乎乎的中年人,听到这新鲜词儿,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位管事,您是说……要盘下我家店?”
管事笑着摇头:“非也非也。乔先生是看好掌柜的经营之道,亦看好睢阳的前景,愿意投一笔钱进来,助掌柜扩大营生。日后赚了钱,按投入的份子分红利。您还是掌柜,店还是您家店,只是多了个东家。”
掌柜眨巴着小眼睛,心里飞快地盘算。
这听起来像是天上掉馅饼?白给钱让他扩大店面,以后赚了钱分点出去?
他试探着问:“那……若是赔了呢?”
管事一摊手:“乔先生说了,眼光要放长远。前三年,若有亏损,乔先生一力承担,与掌柜无涉。三年之后,若还未盈利,乔先生自会撤资,绝不纠缠。”
这条件优厚得让掌柜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偷偷打量着这位管事,衣着得体,谈吐不俗,不像是骗子。
再说,骗他这个小客栈有什么油水?对方可是要先拿出真金白银的。
“这敢情好啊!”掌柜脸上的疑虑迅被喜色取代,“不知乔先生外打算投多少?”
管事伸出三根手指,“先期三萬钱。后续若需扩展,还可再议。”
三万钱!
足够他把客栈翻修一遍,再添置不少东西了。
掌柜激动得脸颊都在颤抖,连连拱手:“管事放心,我一定尽心经营,不负乔先生厚望!”
类似的情形,在城中各大茶楼酒肆上演。
各掌柜起初都有些不解和警惕,但在“三年包赔”、“只分红利不插手具体经营”的优厚条件下,几乎没有人能拒绝这份好意。
且双方还会请官府公证资产,订立契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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