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病人,他是猎人。
他不曾倒下,只为等这一刻——
让所有藏在暗处的手,一一暴露在光下。
烛火忽明忽灭,映着他苍白的脸。
他望着瘫倒在地的林氏,轻声道:
“你说,你想活吗?”林氏瘫坐在破庙冰冷的泥地上,面纱早已滑落,露出那张曾经温婉如水、此刻却扭曲狰狞的脸。
她双唇颤抖,眼神涣散,像是被抽去了魂魄。
烛火映在她瞳孔里,只剩下一地残灰。
“我说……我都说!”她忽然嘶喊出声,声音尖利得几乎撕裂夜色,“是沈玉楼给的钱!每月初七,从天禄钱局暗账拨出三百金铢,交由我经手,联络六部官员家眷,在茶会、香社、诗宴上传播‘晚晴堂酱菜致病’的流言!”
她的语速越来越快,仿佛不吐出来就会被这压了太久的秘密活活闷死:“我们本只想毁她名声,让她不敢再推那什么抗瘟麦种……可后来,沈大人说,只要百姓不信她,春播一乱,南方三十万亩良田就得贱卖——那是朝廷屯粮命脉啊!他要借机吞下整片南域粮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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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云书静静听着,指尖仍捏着那根银针,轻轻转动,寒光微闪。
他没有打断,只是眸底深处,燃起一簇幽冷的火。
直到林氏喘息着说出最后一句——
“兵部侍郎严文渊……早就知情。他说这是‘以乱制贪’,等南楼倒台,便推行‘禁券令’,废除民间私票,统归官营钱引。从此,百姓买卖一口盐、一尺布,都得看朝廷脸色过活!”
空气骤然凝固。
小满叔猛地攥紧拳头,额角青筋暴起:“他们不是在斗商,是在夺命!”
赵判官私生子冷笑一声:“好一招驱虎吞狼,让沈玉楼当恶人,他自己坐收渔利,再以整顿经济为名,行专权之实。”
谢云书闭了闭眼,喉间又涌上腥甜,但他强行咽下。
他知道,这一局,从来就不只是商战。
而是朝堂与江湖、权力与民心之间,一场无声的战争。
片刻后,他缓缓起身,将蓝皮账册仔细包入油纸,外面再裹一层蜡封。
脚步沉稳地走向庙门口那个黑衣身影——兵部密探,曾监视他三月有余。
“拿着。”他将包裹递出,声音很轻,却字字如钉,“这不是给你主子的,是给太子的。”
黑衣人怔住,低头看着那小小的一包,仿佛捧着一块烧红的铁。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一旦送达,便是对兵部高层的直接背叛。
“你……不怕我截下?”他低声道。
“怕。”谢云书嘴角微扬,竟露出一丝虚弱的笑,“但你也怕,若沉默下去,将来史书上写的,不是‘忠臣严文渊’,而是‘帮凶某某某’。”
风掠过破庙门扉,吹动他的衣角。
东方天际已泛起鱼肚白,晨光如刃,劈开黑夜。
待黑衣人终于转身离去,小满叔忍不住上前一步:“你不恨他?这些日子,他日夜盯着你,连你喝口水都要记下时辰!”
谢云书望着天边渐亮的曦光,轻轻咳嗽两声,嗓音沙哑却坚定:
“恨没用。但一根针能扎破谎言,也能缝合人心。”
话音未落,庙外传来窸窣脚步声。
先是零星几点灯火,接着是成片的光晕,如同星河流淌。
数十名百姓提着灯笼走来,有老农,有妇人,也有半大少年。
他们不说话,只是默默围在破庙四周,像一道血肉筑成的墙。
“郎中救过我家娃儿。”
“我家婆娘靠晚晴堂的酱菜度过了冬荒。”
“我们不信那些鬼话!我们信谢大夫!”
声音不大,却汇聚成一股暖流,冲散了昨夜的阴寒。
谢云书站在门槛上,望着这一片摇曳的灯火,眼中终是闪过一丝动容。
而在千里之外的杏花村,苏晚晴正立于晒场高处,晨风吹起她粗布衣裙,发丝飞扬。
她仰头望着北方天空泛起的第一缕光,唇边浮起一抹极淡的笑。
“他的路,快走完了……”她低声呢喃,“可我们的路,才刚开始。”
远处村口,几辆马车正悄然备好,车上堆满陶坛与竹篓,印着“晚晴堂”三字。
而一行粗布麻衣的身影,已在晨雾中列队等候。
他们不知道前方等着的是礼乐司朱漆大门前的冰冷石阶,也不知道那一纸《采风帖》,即将掀起怎样的波澜。
但他们知道——这一次,他们不再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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