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府抄出的“天魔宫”密信与魔首令牌,如同两团沉重的阴云,笼罩在女帝凤倾凰的心头,也让她对萧辰的倚重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朝堂之上,暗流虽因靖王倒台而暂歇,但明面上的风波——对西线功臣,尤其是对萧辰的封赏,却成为了新的焦点。
金銮殿内,气氛微妙。
巨大的功劳摆在面前,如何封赏,成了一道考验帝王心术与朝堂平衡的难题。
吏部率先呈上了拟定好的封赏草案。
对老成王、石虎、紫凤乃至西线一众将士的封赏,虽有争议,但大体还算顺利。
可当念到萧辰的名字时,朝堂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耳朵都竖了起来。
“……翰林院侍讲学士萧辰,献策定边,整军经武,克定西陲,肃清内奸,厥功至伟……依制,当晋爵位,擢升要职……”
吏部尚书的声音在这里顿了顿,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最终还是硬着头皮念出了草案中最为敏感的部分:“……拟,晋封萧辰为‘靖西侯’,实领兵部左侍郎,加太子少保……”
“靖西侯”?兵部左侍郎?太子少保?
这份封赏,不可谓不重。
侯爵之尊,兵部实权,东宫辅臣,三者叠加,足以让一个年轻人一步登天。
然而,殿内许多老成持重的官员,尤其是那些与萧辰并无瓜葛甚至隐隐有些嫉妒的勋贵和保守派,眉头却皱了起来。
“陛下!”
一位须发皆白、出身清河崔氏的老御史率先出列,他是传统士大夫的代表,“萧学士之功,确系卓着。
然,其年未及弱冠,入朝不足一载,若骤然授予如此高位重权,恐非国家之福啊!
臣恐其年少气盛,德不配位,更恐……功高震主,非人臣之福!”
这话说得相当直白,几乎是指着鼻子说萧辰功劳太大,升得太快,容易飘,也容易让皇帝睡不着觉。
立刻有人附和:“是啊陛下!侯爵之位,乃国之重器,岂可轻授?
兵部乃军政枢机,左侍郎权柄何等之重?
太子少保更是关乎国本!萧学士虽有大功,然还需多加磨砺,方是稳妥之道!”
“臣附议!不若多赏金银田宅,令其暂领清贵之职,多加观察……”
一时间,各种看似“老成谋国”的言论甚嚣尘上,核心思想只有一个:萧辰功劳是大,但给这么高的实权爵位,不行!得压一压!
龙椅上,女帝凤倾凰面沉如水,指尖轻轻敲击着扶手,看不出喜怒。
她的目光偶尔扫过站在百官前列,始终眼观鼻、鼻观心,仿佛众人讨论与他无关的萧辰。
萧辰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些或担忧、或嫉妒、或审视的目光,如同无数根细针刺在背上。
帝经悄然运转,不仅捕捉着那些明面上的反对声音,更感知着龙椅上那位帝王内心深处一丝极其细微的权衡与……试探。
她知道我的价值,也知道我的忠诚,但她同样需要平衡朝局,需要让其他勋贵旧臣安心。
萧辰心中明镜似的。
此刻若恃功而骄,强行索要,反而落了下乘,甚至可能引来真正的猜忌。
就在反对声浪渐起,一些原本中立的官员也开始动摇之时,萧辰动了。
他一步踏出班列,神色平静,甚至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惶恐”与“诚恳”,向着女帝深深一躬:
“陛下!诸位老大人所言,句句金玉良言,臣……深以为然!”
此言一出,满殿皆愕!
连那些正在慷慨陈词的官员都愣住了,准备好的说辞卡在了喉咙里。
萧辰继续道,声音清越而真诚:“臣本布衣,蒙陛下不弃,擢于微末,委以重任。
西线之功,实乃陛下天威庇佑,将士用命,老成王殿下统率有方,后方百姓鼎力支持!
臣不过适逢其会,略尽本分,岂敢以此微末之功,妄求高位重权?
臣年轻识浅,确需磨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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