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年冬-197年春·落马坡-常山坞堡)
一、寒潭浸骨·稳劲初成(196年冬·寒月潭)
196年的冬雪来得比往年早,且下得猛。落马坡后的寒月潭早已被冻得结结实实,只在潭心留着一亩见方的活水,冒着丝丝缕缕的寒气,遇着空中的雪片,瞬间凝成细小的冰碴,簌簌落在潭边的积雪上。潭中央立着四根碗口粗的硬木桩,是吕子戎前几日带着青壮冒雪砍来的,桩身缠着防滑的桑绳,搭成个简陋的打坐台——怕赵云在冰水中打滑,特意加固了三道绳结。
卯时刚过,天还没亮透,赵云就踏着及膝的积雪来了。雪没到小腿肚,每走一步都要陷进去再拔出来,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他走到潭边,褪去身上的粗布棉袄和夹衫,只留一条单薄的麻布短裤,赤着上身站在雪地里,冷风像刀子似的刮过皮肤,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忍着点,寒能淬骨。”他低声对自己说,弯腰迈进潭水——刚没到腰,刺骨的寒意就顺着毛孔往骨头缝里钻,疼得他牙关打颤,却还是咬着牙,一步步挪到木桩台上。
盘腿坐下,双手结“子午印”抵在丹田处,赵云闭上眼睛,开始运转《枪经》上的内功心法。内力从丹田缓缓流出,顺着奇经八脉游走,起初像细弱的溪流,遇着冰冷的经脉就打颤,渐渐的,随着呼吸越来越沉,内力也越来越顺,竟在体内凝成一股暖流,慢慢驱散四肢的寒气。他脑海里没有半分杂念,只有大哥赵雄的声音在耳边回响:“子龙,练枪先练心,心稳了,枪才稳;护民先护己,己立了,才能护人。”还有童渊昨日的叮嘱:“寒潭打坐不是熬时间,是要让你在极致的冷里找到‘定’,将来遇着千军万马,才能像现在这样,心不慌,手不抖。”
雪越下越大,鹅毛般的雪片落在他的肩头、背上,很快融化成水,顺着肌肉的线条往下淌,在腰间积成小小的水洼,又顺着裤腿滴回潭里,溅起细碎的冰花。他的皮肤冻得通红,却透着一股韧劲,像寒梅的枝干,在风雪中不肯弯折。这是他在寒潭打坐的第三个月,从深秋的微凉到寒冬的刺骨,每日两个时辰雷打不动。
指尖搭在膝头,冻得有些发麻时,赵云忽然想起七岁那年的事——隐落山的梨树林刚结出青果,他爬树去摘,却卡在两根粗壮的枝桠间,吓得大哭。大哥赵雄赶来,没直接抱他下来,而是折了一根细长的梨树枝递给他:“子龙,用树枝把旁边的野枣挑下来,别碰伤梨花。”他笨手笨脚地挑了半天,才挑落一颗野枣,赵雄蹲在树下,笑着说:“你看,树枝软,却能护住花;枪杆硬,也不是用来扎人的——护民就像挑枣,要巧劲,要真心。”
那时他不懂,只觉得大哥啰嗦。此刻坐在寒潭中央,感受着体内流转的内力,想着前日在飞练瀑下练枪时“托”住水流的感悟,突然豁然开朗:大哥当年教的哪里是挑枣,是“护弱不欺”的根本啊。他缓缓睁开眼,伸出右手,对着潭面虚握——一股内力凝聚在指尖,竟将潭面的薄冰轻轻托起,又轻轻放下,冰面完好无损。“原来如此。”他轻声自语,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辰时过半,远处传来踏雪的声音。赵云抬眼望去,只见吕子戎提着个暖炉,身后跟着小石头,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走来。吕子戎把暖炉放在潭边的石头上,没敢靠近打扰,只远远地站着。小石头扒着一棵老松树,踮着脚往潭里看,小声问:“吕壮士,赵壮士不冷吗?”
“他在练本事,练好了就能护我们。”吕子戎摸了摸小石头的头,目光落在赵云身上——那道身影在漫天风雪中如磐石般稳坐,竟让他想起去年赵雄守隐落山坞堡时的模样,同样的执着,同样的为了“护民”不惜吃苦。
等赵云收功起身,踩着潭水走到岸边时,吕子戎才递过暖炉和一件干燥的棉袄:“陈婆婆刚熬的姜茶,加了红糖,趁热喝。”
赵云接过暖炉,捂在胸口,暖意顺着掌心传遍全身,他擦了擦脸上的雪水和水珠,笑着说:“子戎兄,我感觉今天内力比昨天更稳了,若是此刻持枪,定能挑落空中的雪花而不沾分毫。”
“我信你。”吕子戎点头,指了指潭边靠在松树上的龙胆亮银枪,“童先生让我转告你,等你能在寒潭中稳坐三个时辰,就带你下山历练——西坡的几个小屯近来总遭山匪骚扰,正需要人护着。”
二、乡民报急·受命出山(196年冬末·寒月潭-落马坡茅庐)
腊月初八的雪下了一整夜,直到清晨还没停。赵云刚在寒潭打坐完,正和吕子戎在茅庐前的炭火炉边烤火,就听见远处山道上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哒哒哒”的马蹄声踏在积雪上,带着几分慌乱。
“好像有人来了。”吕子戎抬头望去,只见一个乡民骑着匹瘦马,冒着风雪狂奔而来,马背上的布包被风吹得鼓鼓囊囊,还沾着些暗红色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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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乡民冲到茅庐前,翻身下马时险些摔倒,他顾不得拍身上的雪,跪在地上就喊:“童先生!吕壮士!赵壮士!求你们救救我们!”
童渊闻声从茅庐里出来,手里还拿着那本泛黄的《枪经》,他扶起乡民:“别急,慢慢说,出了什么事?”
乡民喘着粗气,解开马背上的布包——里面是一件被刀划破的棉衣,上面还沾着已经冻硬的血迹。“是山匪!昨晚偷袭了西坡的王家屯,抢了我们过冬的粮食,还砍伤了好几个乡亲!”他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他们说今晚还要来偷袭主坞堡,说要把我们的粮囤全烧了!”
“山匪有多少人?什么来路?”吕子戎皱起眉,伸手摸向腰间的青锋剑——坞堡的青壮虽跟着赵云练过几个月基础枪术,却从没打过实战,怕是挡不住真刀真枪的山匪。
“约莫十几个人,都拿着刀和长矛,听口音像是兖州逃来的散兵。”乡民抹了把泪,“他们骑马,跑得飞快,我们根本拦不住。”
吕子戎看向童渊:“先生,要不我和子龙一起去西坡设伏?多个人多份力。”
童渊摇了摇头,目光落在赵云身上,眼神里带着几分期许:“子龙,你在寒潭练了三个月的稳劲,在飞练瀑磨了枪术,也该下山历练了——枪术不是在空场上练出来的,是在护民的实战中磨出来的。”
赵云站起身,走到松树下提起龙胆亮银枪,枪尖在雪光下泛着温润的银光。他对着童渊躬身行礼:“先生放心,弟子定能护住坞堡的流民,不让山匪伤了一人。”
“记住我的话。”童渊上前一步,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郑重,“护民不是杀尽山匪,是让他们不能再伤人。能制则不杀,能化则不制——这些山匪若是饥民出身,就给他们一条活路,比杀了他们更有用。退了山匪就回来,我们还要练‘马上枪术’,应付将来的骑兵。”
“弟子记住了!”赵云再次行礼,又转向吕子戎,“子戎兄,坞堡的防御就拜托你了,我带二十名青壮去西坡设伏,务必守住粮囤。”
吕子戎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张手绘的西坡地形图:“这是我昨日画的,王家屯后山有片黑松林,正好设伏。我已经让陈婆婆准备了绳索和木棍,青壮们在坞堡门口等着了。”
三、清剿山匪·联防护堡(196年冬末·常山坞堡西坡)
赵云带着二十名青壮赶到西坡时,太阳刚落山,雪地里还能清晰地看见山匪留下的马蹄印——蹄印很深,说明马背上驮着重物,应该是抢来的粮食。他让青壮们把带来的绳索和削尖的木棍藏在黑松林里,自己则带着小石头爬上一棵老松树,观察山道的情况。
“赵壮士,我们真的不杀山匪吗?”小石头趴在树杈上,小声问——他的父亲就是被黑山军杀害的,对土匪恨之入骨。
赵云摸了摸他的头,指着远处王家屯的方向:“你看,屯里的炊烟还没断,说明乡亲们还在等着粮食过冬。这些山匪若是散兵,说不定也是被逼得走投无路才抢粮的。”他顿了顿,想起大哥赵雄当年放了偷粮的少年,后来那少年成了坞堡的种粮能手,“杀了他们,粮食也回不来;若是能劝他们回头,既多了种粮的人手,又少了祸患,不是更好吗?”
小石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握紧了手里的小木枪:“那我听赵壮士的,只把他们的刀缴了,不杀他们。”
赵云笑了,开始教青壮们“三角联防”之法:“三人一组,张三和李四拿着木棍藏在树后,等山匪过来,就扫他们的马腿;王五拿着长枪正面牵制,别让他们冲过来——记住,打膝盖以下,别打头和胸口,尽量不伤人命。”他边说边示范,枪尖轻轻一挑,就把一根枯枝挑断,“像这样,用巧劲,不是蛮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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