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iyomi急切地低声提醒:“只记录就行了,不需要提问。”
沈暮白开口,却意外地温和:“你好像没搞清楚状况。不是我或者谁宣布要裁掉印刷机事业部,是市场淘汰了我们。市场规律不以被淘汰者的意志为转移。”
贺洛的双手在桌下交握,不住颤抖:“那你又凭什么判断我们已经被淘汰了?!要是还有翻盘的机会呢?”
说完,他紧咬双唇,盯着沈暮白的面孔,等待审判降临,等那双眼里再次充满嘲弄的笑意,那双无情的薄唇再次喷吐毒液。
不料沈暮白眉头逐渐皱起,一副深思熟虑状,而后转了个姿势双手托住下巴,前倾身体,隔着会议桌与贺洛对视:“你说这话依据在哪?来做个brief。”
贺洛的嘴巴张成了圆形。
什么依据?不是叫他来做会议纪要的吗?
……沈暮白一定要这样对他吗?
就像曾经隔着那张薄薄的防灾板,他以为会听到沈暮白的温柔安慰,沈暮白给他的是冷嘲热讽;而今隔着一张宽阔的会议桌,他以为沈暮白会止于嘲讽,得到的却是当众刁难。
“粗略的数据也可以,大胆的想法也不是不行。”沈暮白仰回了椅子里,抱起双臂,“你该不会连个思路都没有就空口胡说吧,贺洛?”
沈暮白把他的名字咬得格外重。贺洛听到那两个字,猛地缩了一下。
老张与kiyomi面面相觑。
“总经理,时间也不早了,记录我来做吧,先让贺洛下班。”kiyomi说着起身。
贺洛木然地被kiyomi揽着肩膀,送出了会议室。出门前他也不知是从哪里涌出了勇气,又回望一眼,发现沈暮白在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走廊上,kiyomi把贺洛的笔记本电脑塞进他怀里,又拍了拍他的肩:“这不是正常会议流程,总经理平时也不这样。应该是有其他事,不是针对你,你别往心里去。”
……可他就是针对我啊。
kiyomi返回了会议室。迷宫般的八楼长廊,贺洛独自靠着墙缓缓滑坐在地,脑中仍有尖锐的嗡鸣回响。
-
贺洛离开后议程推进得顺畅了许多,可会还是开到八点才散。
沈暮白离开会议室时头昏脑胀,索性结束了这天的工作,乘上通往b2停车场的电梯。
贺洛临走前的那个眼神,深深烙在了他的脑海里。明明质疑他判断时,还憋着一股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的狠劲,离开时却像有什么东西破碎了。
沈暮白不觉叹了口气,加快脚步走近自己的车,不料立柱后忽地窜出一道人影,朝他袭来!
“沈暮白!”
那人猛扑到他身上,推着他倒向车身方向,咚的一声闷响,撞上发动机前盖。
车子顷刻发出尖锐的警报,在空旷的停车场里层层叠叠地回响。
是贺洛。整个人笼在他身上,因愤怒而扭曲变形的面孔逆着光。有温热的液体滴落在他的脸上。
像条豆芽一样细瘦轻盈的小东西,什么时候有这个力气了?
明明凶得要命,为什么还在哭啊。
……
贺洛使出吃奶的劲儿把沈暮白压在车盖上,一手抓住男人的领带强迫其与自己面对面,直视那双黢黑的眼眸,咬牙切齿道:
“今天开会你什么意思?”
他对沈暮白的怨气,终究还是上升到真人快打了。
男人皱起眉头,似乎正要说什么,刺耳警报的间隙中却传来喊话声,原来是安保循声而来:
“怎么了?没出什么事吧?!”
沈暮白被他压着,却丝毫不显狼狈,向安保摆手示意:“没事,闹着玩呢。您忙吧!”
贺洛顿时火冒三丈,手上领带又勒紧了一些:“谁跟你闹着玩?!”
沈暮白却笑问:“那你来真的?”
……什么真的?
戏谑重新占领那双幽黑的眼眸,贺洛从中看到自己由愤恨变得茫然的面孔。
身体相贴的范围有细微的颤动和热穿过衣料传来,而他的心仿佛窜出胸腔,跑到挨着沈暮白的每一寸皮肤表面上砰砰乱跳。
这太糟了。
贺洛如梦初醒,缓缓从沈暮白身上爬了下来,站在车旁不知所措。
沈暮白从车盖上起身,扶正领带,掸了掸凌乱的西服下摆,掏出车钥匙解除警报,望着安保人员走远的背影,说:“有话车里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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