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床上坐起身,折过脸看向文萧的方向。
文萧的头发稍长了一些,盖过精致的眉宇,睫毛柔软地触在一起,没有睁眼,只是发红的嘴唇动了动,吐了口气,咕哝着催促让温兆谦去想想办法。
温兆谦不肯放他自由,文萧只能待在家里看书看电影,没有什么建树,而后认真地告诉每个人,重来一世,他的心愿就是无所事事,混吃等死。
但其实所有人都知道不是这样的。
每个人心里都悬着根线,只是他们这样是不对的,温兆谦的方法太过,而文萧早晚会再次离开。
只是谁都不说,谁也不戳破,他们就这样度过时光,好像真的会就此白头那样。
对他采取消极的态度,温兆谦不再像以前那样态度强硬,好像学会克制。
家里上到秘书,下到园丁,几乎都达成一致,认为老板是给自己请了尊太上皇。除了文萧要走这件事外,温兆谦什么都顺着他,什么都说好。就像文萧见过他对待叶忱的那样。
说来很奇怪,人就是拥有无法满足的基因,文萧也渐渐学会得寸进尺,踩着高压线在距离雷区一厘米的位置为所欲为。
例如,温兆谦不让他离开别墅半步,文萧会假意散步出去,在花园与大门的那一小段距离中数次徘徊;
例如,温兆谦收掉他的手机,隔绝文萧和外界的所有通讯,文萧在剧组的那段时间学会了很多当代便利,就问邦妮借钱外卖来了一台智能手机,用来与医院确认老头儿的状况。温兆谦虽然知道,但没有强行收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时文萧忘记把手机藏起来,还会替他藏好;
再例如,文萧很多次问温兆谦,要是自己又死了怎么办,希望他不要太难过,也不要伤心,回来原就非他本意。温兆谦知道他其实也不是真的想要离开,但“死”这个字还是触霉头,不想听文萧说这种话,就堵住他的嘴。
文萧不怕,反倒往他身边凑。因为他确实发现,温兆谦对着何维的面孔与身体难以产生太大的欲望,反倒本能的厌恶。
文萧不由想起在那夜在酒吧时,温兆谦对他说的话。
“低俗。”
“下贱。”
“看起来太廉价。”
他看起来很单纯地笑了笑,慢慢地重复那三句话。
温兆谦的神情一下变得很古怪,用了几秒才找回自己的表情,动了动嘴唇,忍住了咂舌的冲动,看上去无所适从地让他闭嘴。
文萧被软禁在别墅里,可以说与世隔绝,他的乐趣也很少,吃饭、睡觉、变本加厉地逗弄温兆谦。
温兆谦别的时候拿他没有办法,这时候看着熟睡的文萧,伸手捏住他的脸。
文萧的脸睡得很热,皮肤上烘着一层浅红色。被温兆谦捏疼了,他皱起脸,迷糊地求饶。
温兆谦看他睡得很熟,冷着脸,哼笑一声,才依依不舍地放开文萧的脸,掀开被子起身,朝门的方向走去。
连菲佣都睡着的时间,温兆谦在给猫开罐头。
小猫长得很快,褪去蓝膜,露出琥珀色的眼睛,从巴掌大,到小臂长只花了很短的时间。甚至冬天还没有来到。
文萧被关在家里,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一直在想离开的办法,但一直也没有想到。
他只是觉得白天看到猫时它还是巴掌那么大,到了晚上就已经又胖又懒,学会随地大小瘫了。
实乃陋习。
小猫长大了,被温兆谦三更半夜,夜闯中门抢来的母猫就要给人送了回去。
天气还是一如往常的糟糕,出门就下雨,宅家就阳光普照。
雨积云遮住阳光,在灰色的天空上逐渐聚拢成一团稍显暗沉的黑色。
文萧依依不舍地送它到门口,再远就出不去了,怕多走一步温兆谦可能会打断他的腿。
但温兆谦却没制止他,只是从菲佣手上接过一件盖过膝盖的羽绒服,披到文萧单薄的身躯上,让他不要着凉。
文萧愣了几秒,任由温兆谦摆弄,将他转来又把他转过去,替他拉好拉链,又拿过一顶毛毡帽,严丝合缝地戴在他脑袋上,把文萧裹得严严实实,像家里守在窗边摆着尾巴的那一只营养过剩的肥猫。
见他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温兆谦面色如常地拨了拨他睫毛上沾到的雨珠,好似他本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好人,只是文萧以己度人,误以为他很坏。
这是文萧如此长时间以来第一次离开别墅,也是第一次在白天看清别墅的全貌。
隔着白墙壁与铁篱笆,看清花园总不凋零的花,与从土壤顺着墙壁攀延上去的幽绿色地锦,看清二楼某个总亮着一盏暖黄色小灯的窗口,看清仍在门口望着他们,送别他们离去的菲佣与园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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