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站起身,动作快得几乎带倒了椅子。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起来,带着一种近乎疼痛的复苏感。她开始手忙脚乱地穿外套,斜挎包胡乱地绕在身上。
“姐,我出门…买点笔!”她朝着卧室方向喊了一声,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发涩。
黎樰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带着一丝如释重负:“去吧,口罩戴好!早点回来。”
“知道了姐!”
街上的年味已经开始浓烈起来,红灯笼挂上了光秃的树枝,小贩的吆喝声、促销的喇叭声交织在一起,透着劫后余生般的喧闹。
黎予穿梭在逐渐恢复生机的人流里,却觉得这一切热闹都隔着一层玻璃。她不清楚耿星语家具体住在哪一栋哪一户,只知道一个大概的片区。站在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路口,她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和车辆,第一次感到如此茫然。
那只能打电话了。
她深吸一口气,先是用自己的手机再次尝试拨打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听筒里传来的,依旧是那串冰冷而规律的忙音。
果然,还是拉黑状态。
她无奈地收起手机,目光投向旁边一家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小卖部。泛黄的玻璃柜台里摆着烟酒泡面,一台红色的老式座机电话放在角落,像上个时代的遗物。
“叔叔你好,这个电话可以打吗?”黎予走上前,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柜台后的中年男人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神色淡漠:“可以,一块钱一次。”
黎予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币,放在柜台上。手指有些发凉,她在那部老式座机的键盘上,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按下号码,动作缓慢而郑重,仿佛在进行某个仪式。随后,她拿起那沉甸甸的听筒,贴紧耳朵。
“嘟——”
“嘟——”
“嘟——”
每一声等待的忙音,都像重锤敲在她的心尖上。就在她几乎要放弃时,电话接通了。那边传来一个熟悉到让她瞬间屏住呼吸的声音,带着电流的杂音,有些模糊,却依旧清冷:
“你好,谁啊?”
“是我,我是黎予。”她几乎是抢着回答,语速快得差点咬到舌头,同时敏锐地捕捉到电话那头一瞬间凝滞的呼吸声。她立刻补上一句,带着卑微的祈求,“你先别挂!我有话说。”
电话那头是令人心慌的沉默。
黎予握紧了听筒,指节泛白,所有的勇气和准备好的质问,在听到对方声音的这一刻,都化作了带着哽咽的、语无伦次的请求:“我想…见你一面。我就在上次送你回去那个路口…能不能…就见一面?”
她的话没能说完。
“滴滴滴滴——”
短促而决绝的忙音,像一把冰冷的剪刀,猛地剪断了她所有未尽的言语和希望。
黎予僵在原地,听着听筒里传来的、毫无感情的提示音,过了好几秒,才慢慢地、慢慢地将听筒放回座机上。她低头,对老板低声道:“谢谢叔叔。”声音轻得像一阵风。
转身离开小卖部,她不知道该去哪里,能去哪里。回家吗?那个充满了自我欺骗和强行振作的地方?她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路边的马路牙子,也顾不得脏,直接坐了下去。
看着眼前车水马龙、逐渐恢复生机的世界,她只觉得一种巨大的荒谬和孤寂将自己紧紧包裹。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涌出来,大颗大颗地滚落,迅速被冬日的冷风吹散在空气里,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街上偶尔有行人投来好奇或怪异的目光,她也浑然不觉。直到一个拿着扫帚、头发花白的清洁工婆婆走近,关切地问:
“小姑娘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坐在马路上哭?是不是迷路了?要不要婆婆帮忙啊?”
黎予慌忙用手背擦掉眼泪,尴尬地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没事的婆婆,谢谢您。”她不好意思再待下去,准备离开这个让她彻底失了体面和希望的地方。
刚走出几步,身后传来一个略带迟疑的声音:
“黎予?是你吗学姐,你怎么在这儿?”
黎予回头,看到一个有些面熟的女生,是和耿星语一个年级的,好像叫黄鑫。之前因为黎予总往高一教学楼跑,打过几次照面,但并不熟络。
“你是……黄鑫?”黎予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些。
“是我呀!”黄鑫快走几步过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和好奇,“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脸色这么差?”
“我来…买点文具……”黎予垂下眼,重复着那个苍白的借口。
“这样啊,”黄鑫点点头,随即像是想起什么,很自然地接话道,“对了,好久没见你了,你和耿星语咋样了?上学期总看到你俩形影不离的。”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女生间常见的、善意的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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