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初雪
a市刚经历一场大雪,湛蓝与雪白遥相呼应晃得人睁不开眼,是难得的好天气。在这样的日子里,阮汉霖迎来最后一次化疗。
从医院回家的路上阮汉霖整个人恹恹的,这是化疗后的正常反应,阮与书一边开车一边观察着副驾驶位置上某人的状态。
“阿书,停车。”
“想吐吗?”
阮与书找个方便的位置将车停稳,下意识地探过身掏出袋子,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只是脸上是藏不住的担忧之色。
见阮汉霖摇摇头才半信半疑地收回手,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是熟悉的公园大门。
“阿书我们下去走走吧。”阮汉霖的眼中迸发出异样的光彩,可还是要先征求同意。
“不行,至少今天不行。”见阮汉霖目光黯淡,他进而解释道“等过几天你身体恢复得差不多我们再来,摸摸你头上的冷汗,贸然下去肯定会生病的。”
眼看着阮与书再次系好安全带准备启动车子,阮汉霖伸出手扣住他的手腕,换上可怜兮兮的语气“就一会行不行?我想看看雪。”
“云顶的雪还不够你看吗?你要是再……”
有时候阮汉霖的眼睛比他的嘴巴更会表达,例如此刻阮与书威胁的话完全被他湿漉漉的眼睛堵住。
“那就十分钟,超时一分钟可是要罚款的。”
“好!”
阮汉霖答应得痛快。钱乃身外之物,再说他的钱交给阿书完全就是心甘情愿,不存在“罚款”一说。
从羽绒服到针织帽再到超厚款围巾,阮汉霖被裹得像只粽子,踏出车门不光没有被冷空气袭击反而还有点儿热。
“阿书,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我看大家都有异样的眼神看我……”
“他们懂什么?穿那么少回家可是要生病的,你就听我的准没错。”
阮汉霖倒是庆幸戴好口罩,一想到每一件都是阿书对他的关爱便不觉得笨重。
枯黄的草坪被雪白掩盖,孩子们堆着奇形怪状的雪人,还有一排排用模具压出来的小动物端坐在路旁的石墩上。
迎面一群年轻人你追我赶地打雪仗,飞来的雪球不长眼,有几颗砸碎在阮汉霖脚边。
这可让阮与书警铃大作,他护在阮汉霖身前掩护他撤退。为了盖过人群的嘈杂,他大喊着“我们走另一条路吧,这条路太危险啦!”
“没事的,我又不是小雪人一碰就碎,咱们还是……唔……”
飞来的雪球砸在阮汉霖的脸上,好在捏得不算紧实,但炸开的瞬间有些雪块还是钻进他的围巾和衣领。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大学生模样的少年跑到二人跟前道歉,阮与书急着帮阮汉霖清理干净,根本没正眼瞧他,可下一句话却彻将他惹毛。
“你没事儿吧?”少年见俩人没回答便下意识地多问一句,却迎上阮与书凛冽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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