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鸽”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走到床边。她没有看陆远志的眼睛,目光有些飘忽,仿佛穿透了病房的墙壁,看到了遥远的阿尔卑斯山巅的硝烟和鲜血。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极力压抑的颤抖:
“他……‘蜂鸣’……临走前……让我……把这个……交给你……”她将那个带着划痕的保温杯,小心翼翼地放在陆远志盖着薄毯的腿上。
冰凉的金属触感透过薄毯传来。陆远志的身体微微一颤。他看着那个保温杯,仿佛能看到“蜂鸣”在紧张任务间隙,捧着它小口喝水时专注的侧脸。一股巨大的悲伤混合着沉甸甸的使命感瞬间攫住了他。
“他说……”“白鸽”的声音哽住了,她用力吸了一口气,才继续道,声音破碎不堪,“……他说……等你……手好了……替他……多喝点……热水……别……别总让陈博士……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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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几个字,几乎被淹没在她压抑的呜咽里。巨大的悲痛终于冲垮了强装的平静,“白鸽”猛地转过身,肩膀剧烈地耸动起来,双手死死捂住了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泪水却汹涌地从指缝中滑落。她无法再待下去,踉跄着冲出了病房。
病房内陷入一片死寂。只有“白鸽”压抑的哭声在走廊里隐隐传来,如同受伤孤雁的哀鸣。
陈博士的眼眶也红了,他默默叹了口气,拍了拍陆远志的肩膀,无声地给予安慰。
陆远志怔怔地看着腿上的保温杯。杯身冰凉的触感,仿佛带着“蜂鸣”最后的体温和嘱托。他完好的右手,下意识地、紧紧握住了那个杯子,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杯身的划痕和凹陷,硌着他的掌心,带来一种真实的、带着痛感的印记。
他缓缓低下头,目光从保温杯移向自己的左手。那只新生的、感知着世界的手。一股难以言喻的力量,混合着巨大的悲伤和责任,在他胸腔里翻涌。
他尝试着,极其缓慢地、颤抖地……**将自己的左手……也覆盖在了那个冰凉的保温杯上**。
右手紧握着,传递着力量和不屈。左手覆盖着,带着新生的触感和沉重的承诺。掌心下,是冰冷的金属,是牺牲的印记,是未竟的嘱托。
陆远志没有说话,只是更加用力地握紧了那个保温杯,仿佛要将那份冰冷和沉重,连同牺牲战友的意志,一同融入自己的骨血。泪水无声地从他眼中滑落,滴落在杯盖上,也滴落在他覆盖在杯身上的左手手背上。
新生的触觉,第一次感知到的,是牺牲的冰冷和生命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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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磐石”基地-精神创伤重症监护室外。**
李振站在厚重的单向观察窗外,身上还穿着病号服,脖颈的绷带换成了更小的敷料。他透过特制的玻璃,看着里面被束缚在特制病床上的“剃刀”。
“剃刀”的情况比刚回来时似乎稳定了一些,不再疯狂嘶吼挣扎,但那双眼睛依旧空洞无神,如同蒙尘的玻璃珠。他呆呆地望着天花板,身体偶尔会神经质地抽搐一下,口水顺着嘴角流下,浸湿了衣襟。曾经如鹰隼般锐利的侦察兵,如今只剩下被“零号协议”精神风暴摧毁后的废墟。
一位穿着白大褂的精神科专家站在李振身边,声音低沉而凝重:“……创伤极深。海马体和前额叶皮层检测到异常放电和结构性损伤。‘零号协议’最后的自毁脉冲,带有强烈的意识抹除和人格摧毁特性……他……可能很难再恢复到从前了。能维持基本生理和认知功能,已是最好的预期。”
李振沉默着,布满风霜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深处翻涌着刻骨的寒意和沉重的痛惜。他看着“剃刀”那空洞的眼神,仿佛看到了在矿坑深处,那双死灰的、锁定自己眉心的枪口。那不是“剃刀”的错,是恶魔的罪孽。
“不惜一切代价。”李振的声音冰冷而坚定,如同钢铁碰撞,“用最好的药,最好的设备,最好的医生。‘磐石’欠他的。”
专家肃然点头:“明白,李队。我们会尽最大努力。”
李振最后深深看了一眼病床上的战友,转身离开。沉重的脚步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牺牲与创伤,如同无形的枷锁,拷问着胜利的意义。但战士的脚步,不能因悲痛而停滞。
他走向基地的核心指挥区。那里,一份关于“荆棘王座”和“巢穴”残存网络的初步评估报告,以及一份代号“根除”的后续行动计划草案,正等待着他的审阅。恶魔被斩断了一只爪子,但阴影依旧笼罩。新的战斗,在牺牲的灰烬和无声的纪念中,已然拉开序幕。而陆远志掌心下那个沉重的保温杯,如同一个无声的警钟,提醒着他们前行的代价与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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