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正站在窗边缝补丁,影子投在窗纸上,一动一动的。
这几亩地是家里的指望,去年爹被冰原妖兽伤了腿,药钱全靠卖粮凑,要是地被踏坏了,今年没收成,全家都得喝西北风。
张大山站起身,拍了拍王小二的肩膀,黝黑的脸上沟壑纵横,汗珠子顺着皱纹往下淌,滴在泥里,砸出小坑:
“怎么挡不住?咱们种了一辈子地,这土、这田,比燕云兵的马还懂咱们!”
他指着脚下的沟渠,声音抬高了些,让周围的人都听见。
“这沟里的泥是刚翻的,烂乎乎的,骑兵马腿踩进来就陷半截,想拔都拔不出来;沟底的槐木杆,我让大伙选的老槐木,泡过桐油,削了三天三夜,比矛头还尖,他们敢跳沟,木尖直接扎透马蹄子,让他们的马变成瘸腿驴!”
他又指向田埂上的干草捆,眼里闪着庄稼人特有的精明:
“这些是去年的麦秆,晒得干透了,沾点火星就着。等燕云兵靠近,咱们就点着它——烟浓得能呛出眼泪,挡他们的视线,让他们看不清沟在哪;火一烧,马毛怕火,准得惊得乱蹦,到时候他们自顾不暇,咱们拿着锄头耙子冲上去,敲他们的铁头盔,砸他们的马腿,不信打不退这群抢粮的强盗!”
士兵们的目光跟着张大山转,落在沟渠的泥、槐木杆的尖、干草捆的黄上。
脚下的泥土还沾着他们的体温,麦苗的嫩叶蹭过裤脚,带着痒意——
这片地是他们从石头缝里刨出来的,是顶着零下二十度的寒风种的,是盼着秋收时能换钱、能给孩子买块糖、能给护国军送粮的根本。
王小二攥着锄头的手渐渐不抖了,他想起爹昨天说的“地是根,根没了,人就飘了”,低头看了看锄头铁齿上的泥,那是今早刚从自家田里沾的,突然就觉得手里的锄头沉了,也稳了。
“团长说得对!”
赵三叔扛着犁耙走过来,犁耙的木柄被他攥得发亮,包浆比家里的老碗还厚,犁尖沾着的泥块掉在地上,碎成几瓣。
他脸上的皱纹里嵌着麦糠,声音沙哑却有力。
“我种了四十年地,这片地就是我的命!去年我孙子出生,我在这田埂上插了根桃枝,说等他长牙,就给他吃这地里种的麦饼。”
他把犁耙往田埂上一插,“咔嗒”一声,木柄插进泥土半尺深,稳得像生了根。
“我这把犁耙,耕过地、打过蛇,今天也能打燕云兵!”
“对!拼命!”
王小二把锄头往泥里一戳,溅起的泥点落在裤腿上,也不管,嗓子喊得有点哑。
“护地!护家!”
有人把草捆往肩上一扛,麦秆的碎末落在头发上,像撒了把碎金。
锄头、耙子重重敲在沟沿的泥土上,“咚咚”的声响在麦田里传开,像为这片土地敲出守护的鼓点。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把粗布衣的补丁照得发亮,把脸上的汗珠子映成小太阳,把他们握着农具的手,照得指节分明,坚定无比。
张大山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暖烘烘的——
他们没有玄铁甲胄,没有连发的弩箭,甚至连像样的刀都没有,可他们有对土地的执念,有对家的牵挂,有“拼了命也要护住根”的决心。
这些藏在老茧里、麦种里、田埂的桃枝里的东西,比任何精良武器都更有力量。
他弯腰捡起一把落在地上的麦种,手指捻开,一粒一粒嵌进田埂边的小坑里,每一粒都用指腹按实,像在给土地钉上承诺。
“等打退了燕云兵,咱们就把剩下的地种完。”
他拍了拍手上的泥,望向远处的矮房。
“到了秋天,还能收八石粮,还能给护国军的弟兄们送麦饼——让他们再尝尝,咱们第四城的麦香。”
风又吹过麦田,麦苗晃得更欢了,像是在点头应和,又像是在对着远方的燕云军,悄悄摆出迎战的姿态。
沟渠里的槐木杆泛着冷光,田埂上的干草堆透着燥意,农垦团的士兵们握着农具,站在田埂上,像一排排从泥土里长出来的树,根扎得深,腰挺得直,坚定地等着敌人的到来——
他们要在这片自己亲手耕种的土地上,用最熟悉的锄头、耙子,用庄稼人的硬骨头,守住自己的家,守住第四城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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