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外戚、异姓王之殊例
外戚皇后之父:可殊荣授予承恩公,位同国公降爵世袭,然此爵非因功授。降至奉国中尉后,爵位终止,后代为平民。若在降袭过程中,其子孙有立功于国,皇帝可特旨,或加恩升爵,或恩准其降至奉国中尉后仍可世袭罔替。
异姓王生前不封:功高盖世者,生前不封王,死后由皇帝特旨追封郡王,赐郡王府,郡王规制葬仪,王府可随爵位承袭。其子孙从国公起降等承袭,或皇帝特旨恩赐其追封之王爵承袭一代或二代后降等。
朱栋写完最后一点,放下笔,墨迹淋漓。他转向朱元璋和朱标,目光清澈而坚定:“父皇,皇兄。此策核心,在于以降等世袭为常例,以特恩罔替励殊功,以宗学勋学开出路,以析产限田抑兼并!使爵禄不滥,使人才不废,使国用不匮,使根基永固!虽有降等,然降有底线,且留有立功升爵之途。虽有析产,然保袭爵者不失富贵,亦使余子有立身之基;允其经商,然严加约束,使其不致为害。课其田税,则国库增益,百姓负担亦可稍减。儿臣以为,此乃长治久安之策,恳请父皇、皇兄详察!”
暖阁内一片寂静,只有炉中炭火偶尔发出轻微的噼啪声。朱元璋的目光紧紧锁在那张墨迹未干的宣纸上,鹰隼般的眼中光芒闪烁不定,时而锐利如刀,时而深邃如渊。朱标则是满脸震惊,他细细咀嚼着弟弟提出的每一条,越品越觉得其中蕴含的深意和平衡的智慧远超自己方才所想,这几乎是对整个贵族阶层生存法则的重塑!
“降等世袭……世袭罔替……宗学科举……析产限田……课税……”朱元璋喃喃低语,每一个词都仿佛有千斤之重。他猛地抬头,眼中爆射出慑人的精光,声音如同金铁交鸣:“好!好一个根基永固策!栋儿,此策……石破天惊!牵一发而动全身!非大智慧、大魄力、大决心,不可为之!”他顿了顿,语气转为前所未有的凝重,“然,此策若行,必如巨石投湖,掀起滔天巨浪!功臣、宗室、外戚、乃至满朝文武,必有如山呼海啸之反对!你,可想清楚了?”
朱栋迎上父亲那洞穿人心的目光,毫无惧色,声音沉稳如初:“父皇!儿臣深知此策之艰!然,长痛不如短痛!今日若因循苟且,不行此制,则百年之后,宗室勋贵繁衍如蚁,禄米将耗尽天下赋税,兼并将使万民流离失所,无所事事之贵胄子弟横行不法,终将动摇国本!彼时再思变革,恐积重难返,祸乱已生!儿臣以为,趁开国之初,诸制草创,功臣心念陛下恩威,正宜以霹雳手段,立此万世不移之规!纵有风波,儿臣愿与父皇、皇兄共担之!”
“好!”朱元璋猛地一拍御案,眼中激赏与决断交织,“不愧是咱朱重八的儿子!有胆魄!有担当!”他转向朱标,“标儿,你以为如何?”
朱标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震撼,郑重道:“父皇,栋弟之策,思虑周详,深谋远虑,直指国本大患!儿臣深以为然!虽知施行必艰,然为江山社稷千秋计,此策势在必行!儿臣附议!”
“好!”朱元璋霍然起身,高大的身影在暖阁内投下威严的轮廓,“传旨!明日大朝,议分封功臣诸王并定爵禄永制!栋儿,你,”他指着那张宣纸,“将此策要点,誊写清楚!明日朝会,由你亲自向满朝文武,陈说此根基永固策!咱倒要看看,这满殿朱紫,有几人是真为国谋,又有几人只图私利!”
翌日,奉天殿。钟鼓齐鸣,百官肃立。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下水来。当朱元璋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宣布,将朱栋陈说关于分封与爵禄制度的重大方略时,殿中已是暗流汹涌。
朱栋一身亲王常服,虽是少年,却气度沉凝。他稳步走到丹墀之下,展开昨夜精心誊写的奏章,清越的声音穿透大殿的寂静,将根基永固策的核心要义,条分缕析,清晰无比地呈现在满朝公卿面前。
起初,殿内尚能保持安静。然而,当降等世袭、袭爵析产一半、宗室勋贵子弟科举、所有田地除特赐外均需纳赋等字眼如同惊雷般炸响时,整个奉天殿如同被投入滚油的沸水,瞬间炸开了锅!
“荒谬!荒谬绝伦!”李善长须发戟张,第一个出列,老脸涨得通红,声音因激动而颤抖,“陛下!二殿下!此策……此策乃动摇国本,寒尽功臣之心啊!我等追随陛下,栉风沐雨,九死一生,方得此爵禄以传子孙!若降等承袭,数代之后,功臣之后与庶民何异?此非酬功,实乃刻薄寡恩!臣……万难苟同!”他身后,大批淮西勋贵出身的文臣武将纷纷附和,群情激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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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附议李丞相!”冯胜虽此前有错,但资历深厚,也沉着脸出列,“袭爵析产一半?此乃坏礼乱法!嫡长子承宗庙、继爵禄,古制昭然!强行析产,必致兄弟阋墙,家宅不宁!更遑论让宗室勋贵子弟去与寒门争科举?此非但辱及先祖,更恐使贵胄离心!”
“陛下!”礼部尚书钱用壬引经据典,声音尖锐,“《周礼》有定,爵位以酬功,世袭以显贵!降等承袭,古所未闻!宗室乃天潢贵胄,岂能与白衣同列科场?此非但混淆贵贱,更恐亵渎圣贤之道!臣请陛下三思!”
文官班列中,亦有不少人面露忧色或反对。工部尚书单安仁皱眉道:“田地课税……陛下恩赏之田乃殊荣,若一体课税,恐失陛下优渥功臣宗室之本意,亦有损天家体面啊!”
反对声浪如同潮水般涌向丹墀下的少年。勋贵们愤怒于自身和子孙长远利益的受损;礼法派痛心于祖宗成法的被挑战;保守派则担忧变革带来的动荡。然而,并非全无支持者。
“臣以为,二殿下之策,乃深谋远虑,救国良方!”御史中丞刘基清癯的身影踏出文官班列,声音不高,却字字千钧,瞬间压下了部分喧嚣,“诸位只论自身爵禄永保,可曾想过百年之后?前元宗王,岁支禄米几何?几耗天下赋税之半!勋贵之家,兼并田地,动辄万顷,百姓失地流离,怨声载道!此乃亡国之兆!二殿下所提降等世袭、宗学科举、限田课税,正是未雨绸缪,斩断祸根!使爵禄不滥,使人才得用,使百姓得安,使国祚得延!此乃真正的大仁大义,大智大勇!臣刘基,全力支持二殿下之策!”他躬身,深深一揖。
“臣附议!”户部尚书杨思义紧接着出列,他掌管天下钱粮,对宗室勋贵未来可能造成的财政压力感受最深,“陛下!臣掌户部,深知钱粮之重!若按旧制,不出百年,宗室勋贵禄米将成国库不可承受之重!届时加赋于民,则民变必生!二殿下所提课税、析产、开源,实乃开源节流、固本培元之良策!臣请陛下明断!”
“陛下!”兵部尚书也出列支持,“宗学勋学,允其习武从军,凭军功晋升!此可激励贵胄子弟奋发向上,为国效力,亦可为我大明源源不断输送忠勇将才!远胜于令其困守府邸,坐废光阴!臣亦附议!”
文官中,一些务实派和出身寒微的官员也纷纷表态支持。朝堂之上,顿时形成了泾渭分明的两派,争论之声震耳欲聋。
朱元璋高踞御座,面色沉静如水,冷眼旁观着殿下的唇枪舌剑。他目光扫过那些激动反对的勋贵,尤其是李善长、冯胜等人,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当看到徐达、常遇春这两位功勋最着、本应反应最激烈的统帅时,却发现他们二人只是眉头紧锁,沉默不语,似乎在权衡利弊。
“够了!”朱元璋低沉而充满威严的声音如同定海神针,瞬间压下了所有争论。殿内鸦雀无声。他目光如电,缓缓扫过全场,最后定格在朱栋身上,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栋儿之策,咱已深思!其所虑者,非为一己,非为一时,乃为我大明千秋万代之基业!功勋当酬,然国法更不可废!恩泽当厚,然规矩更不可无!”
他猛地提高了声音,如同龙吟九天,带着开天辟地的意志:
“咱意已决!根基永固策之纲要,即为我大明宗室勋贵爵禄承袭、约束、进身之永制!细节之处,着中书省、大都督府、户部、礼部、大宗正院会同栋儿,详加议定细则,务求周详可行!三个月后,洪武三年四月,朕将大封功臣皇子!届时,此永制将昭告天下,一体遵行!敢有非议祖制、阻挠新规者——”朱元璋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刮过李善长、冯胜等人,以抗旨论处!”
圣旨如雷霆般落下。李善长、冯胜等人脸色瞬间煞白,嘴唇哆嗦着,却再不敢发一言。徐达、常遇春对视一眼,眼中虽有复杂,却也多了一丝明悟与接受——陛下心意已决,且楚王之策,长远来看,未必不是保全家族之道。
朱栋立于丹墀之下,迎着父亲那坚定而充满期许的目光,迎着满朝文武或震惊、或敬畏、或沉思、或怨恨的复杂眼神,深深一揖。他知道,一场深刻的变革,伴随着巨大的阻力,已然拉开了序幕。而大明朝未来的根基,正在这奉天殿激烈的争论与帝王的乾纲独断中,悄然奠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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