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隘口的白日,在巡逻队的铁蹄和盘查的紧张中度过。
秦枫(化名风秦)并未急于行动,他如同一个真正准备投靠裂风妖王的流浪妖修,先去镇中心那处戒备森严、气氛肃杀的“征兵处”进行了登记。
过程比他预想的还要繁琐。
不仅要详细记录来历(他依旧咬定来自黑石坡)、血脉特征(他刻意强调了“混杂”)、修为境界(表现出妖将初期),甚至还要留下了一缕妖气印记以备核查。
负责登记的妖吏态度冷漠,流程公事公办,但在查验到他确实拥有妖将级别的妖元后,倒是没有过多为难,只是告诫他需随时听候征调,不得离开黑风隘口范围,便发下了一面粗糙的铁质身份牌。
这一步,虽然冒险,却必不可少。
这面身份牌,成了他在此地暂时活动的“护身符”,至少在面对普通盘查时,能省去不少麻烦。
完成登记后,他开始着手真正的目标——寻找黑市。
这种见不得光的地下交易场所,在任何有秩序(或无序)的地方都会存在,尤其是在这种边境要塞,更是情报、违禁品流通的温床。
它们不会明目张胆地出现,往往隐藏在看似普通的店铺之后,或是需要特定的引荐和暗号。
秦枫没有盲目乱撞。
他先是去了几家看起来鱼龙混杂的酒馆,点了最便宜的酒水,默默倾听。
从一些老油子般的酒客隐晦的交谈中,他捕捉到了几个关键词:“鬼市”、“老地方”、“瘸腿鼠”。
“瘸腿鼠”似乎是一个掮客或者引路人的代号。
而“鬼市”很可能就是黑市的别称。
至于“老地方”,则需要更具体的线索。
他运用起前世作为太子和今生在底层摸爬滚打的经验,开始有目的地观察。
他注意到,镇子西南角有一片相对破败、巡逻队光顾较少的区域,那里有一家挂着“杂骨收购”招牌、门面肮脏狭小的店铺,进出那里的妖族大多行色匆匆,眼神警惕。
直觉告诉他,这里或许有戏。
他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在附近徘徊观察了许久,确认没有明显的陷阱或监视后,才在一个天色渐暗、妖月初升的傍晚,低着头走进了那家店铺。
店内光线昏暗,堆满了各种不知名的兽骨和废弃材料,散发着霉味和腥气。
一个身材佝偻、尖嘴猴腮、左腿有些跛的鼠妖,正趴在一张油腻的柜台后打着算盘。
正是“瘸腿鼠”。
听到脚步声,鼠妖抬起眼皮,浑浊的小眼睛滴溜溜地在秦枫身上转了一圈,带着审视和狡黠。
“收骨头?什么货色?”鼠妖的声音尖细。
秦枫没有废话,直接将那面刚到手不久的铁质身份牌拍在柜台上,同时,将一丝妖将级别的气息若有若无地释放出来,声音沙哑低沉:“找‘鬼市’,买消息。”
鼠妖看到身份牌,又感受到秦枫的气息,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恢复了市侩的精明。
他嘿嘿干笑两声:“这位爷,您说什么‘鬼市’?小的听不懂。小店只收骨头。”
秦枫知道这是规矩,也不点破,直接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布袋,推到对方面前。
里面是他仅剩的、从之前猎杀和商队报酬中获得的大部分妖石,其中还包括几块品质稍好的。
鼠妖打开布袋瞥了一眼,小眼睛顿时亮了一下,但嘴上依旧说道:“爷,您这是……”
“引路费。”秦枫言简意赅,“再加一条消息的费用。我要买关于‘阵盘残片’来源处的……详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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