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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你忘了吗？”利姆鲁眼神失落，金色的瞳孔略微暗淡下来，他指着自己的脸努力解释：“在你还小的时候，我们一起生活在洛克斯海贼团上，那时候我戴着面具……哦对，我还是你的教父啊！”

利姆鲁终于想起了自己还有这么个他的好大儿！还真是好久不见了，他都长这——么大了！利姆鲁仰着脑袋看着少说也有五六米高的卡塔库栗，脖子有些累。

利姆鲁满脸的欣慰——他竟然忘了，卡塔库栗是他的第一……第二个教子，严格来讲，他的第一个教子是卡塔库栗的哥哥，佩罗斯佩罗。

“噗——”卡塔库栗骨头里最后一个泡泡也消散了。他沉寂了快三十年的爱情之心再度自闭了，但他为见闻色而保持的冷静之心彻底崩盘了……

卡塔库栗冷静的脸瞬间戴上了痛苦面具。我一直以为我只是跟兄弟姐妹们一样，最多就是可能有一点不怎么严重的恋母倾向，但是绝对没有恋父情结。

真的，我真傻，我竟然忘了，教父也是父……谁家教父长这样啊！卡特库里抬头看了眼利姆鲁的脸，终于是痛苦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不愿意承认这长相竟然已是是人父。

——世人皆笑曹贼，人人想当曹贼。

利姆鲁伸出手在闭上眼，假装看不见就可以默默自闭的卡塔库栗面前晃了晃，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

表情怎么这么痛苦？难道是……利姆鲁担忧的问卡塔库栗：“是眼睛受伤了吗？要我帮忙吗？”利姆鲁急忙掏出了自己的恢复药剂。

“不用……你治不了……”卡塔库栗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回答，他觉得恢复药剂应该治不了自己……卡塔库栗紧闭双眼，仍然不愿意睁开眼睛面对现实，他自闭了。

“！！！”利姆鲁听完顿时被激起了好胜心，他行医这么多年，还没遇见他治不了的伤，当他大海第一美……啊呸！当他“海上第一名（黑）医（医）”的名号是跟“世界之王”一样的、没有一点含金量的东西吗？！

这是魔王的名誉之战！利姆鲁撸起袖子，啊不是，利姆鲁拿出自己珍藏的各种药剂，准备让自己亲爱的教子见识一下难道是什么叫含金量！无论是难以启齿的疑难杂症还是绝症、哪怕是普通的感冒，利姆鲁都有把握给他治好！

卡塔库栗闻言更痛苦了……人有生老三千疾，唯有相思不可医。心碎不是病，药石难医。

卡塔库栗觉得自己的心碎的还不是很彻底，应该还能抢救一下……只是他现在真的不想面对这一切……他需要静静。

在利姆鲁的一番操作之下，卡塔库栗也收拾好的了心情，等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已经能平静的仔细观察面面前的人了。

面前面前的身影，和他记忆里在小时候陪伴他成长的那个熟悉身影逐渐重合到了一起，只是少了一张面具……不，面具没有消失，但面具可以转移，就像现在——卡塔库栗再次戴上了痛苦面具。

“……你好点了吗？”利姆鲁看着面前已经睁开了眼睛，但表情却仍然怪异的男人，有点迟疑地问。

此时利姆鲁拿出来的异世界药剂已经用得七七八八了，他甚至连魔法都用上了——按理来说，就算卡塔库栗之前是一具尸体，此时也该活蹦乱跳的了。

可能是被眼前那双闪烁着担忧神色的金色眼睛迷了眼睛，卡塔库栗终究还是痛苦的点了点头。然而人的悲喜并不相通，利姆鲁见状松了口气，擦掉了额头并不存在的汗水：呼，第一名医的马甲，总算被他保住了。

“那就好，卡塔库栗好久不见，你……呃，你戴起围巾了啊……”利姆鲁的眼神认真的上下打量了一番卡塔库栗，最后将目光放到他遮挡住自己“丑陋”嘴巴的围巾上……

卡塔库栗的父亲不是人类，所以他的长相也异于常人，在出生不久后，他就长出了四根又长又锋利的犬齿，即使闭上嘴巴，这四个锋利的牙齿也会露出来。

利姆鲁以为卡塔库栗一辈子都不会遮掩这种由“人类普遍审美”造成的“非生理缺陷”的偏见。

卡塔库栗是夏洛特·玲玲的第二个儿子，夏洛特·玲玲是在洛克斯船上先是生了佩罗斯佩罗这个长子和康珀特这个长姐，之后才生了卡塔库栗这个次子和另外两个弟弟。

生第一个孩子的时候，夏洛特·玲玲还会觉得小孩新鲜，等生第二个孩子的时候，夏洛特·玲玲已经习以为常了，等生第三四五六……夏洛特·玲玲已经不稀罕小孩子了，只希望他们能快点长大，好为自己所用。

所以他们这些孩子中小时候得到母亲的关爱和陪伴最多的人大概是他们的大哥佩罗斯佩罗吧，像卡塔库栗他们几个，几乎都是跟在利姆鲁身后长大的。

卡塔库栗几乎是完美的，不仅拥有强大的实力，还是海贼中少有的有脑子又冷静的人。利姆鲁以为，卡塔库栗是夏洛特·玲玲所有儿女中，跟她最像的一个。

就比如，他们都是从出生起就拥有怪物般的强大实力。但他的长相却没有继承夏洛特·玲玲的优点。

大概是老天造人的时候，怕把他生的太完美会让他的弟弟妹妹们无地自容，所以在给了他强大的力量后又格外附送了他一点外貌上的缺憾——他的嘴巴与常人完全不一样，就像大嘴鳗鱼一样。

利姆鲁第一次见他的时候还以为他的父亲是个没有下巴的大嘴吸血鬼，到后来知道这个世界没有吸血鬼但是有鱼人后，利姆鲁甚至怀疑过他的父亲不会是安康鱼人吧？

总之卡塔库栗没少因为自己的大嘴被嘲笑，但他并不在意——笑吧，希望一会儿被自己揍得满地找牙的时候，他们还能笑得出来。

有些人大概天生就具有一颗强大的心灵，从不畏惧特立独行，反而担心自己会过于平庸，碌碌无为。

卡塔库栗曾经问利姆鲁为什么要带面具，是长得很丑吗？在利姆鲁回答之前，他就自顾自说道：“没关系，我也长得跟别人不一样，但我才不管别人怎么看我呢，有人敢嘲笑我我就打回去，他们打不过我。”

卡塔库栗小时候一直觉得，教父戴着那个瘆人的花纹面具是为了遮掩真面目，但他对此嗤之以鼻，觉得那个面具不仅不会起到遮掩的作用，反而会更加引人注目——

正常人哪有戴面具的啊，人群里简直一眼就能看到那个特例，甚至还不如他大嘴巴和獠牙直接不遮不掩的露在外面的隐蔽性高！

他丑的是别人的眼睛，又不是自己的！更何况他并不觉得自己丑，他的大嘴巴在吃甜甜圈的时候可有用了，他喜欢自己的大嘴巴，他甚至还觉得自己的嘴巴不够大！

长着獠牙的小孩子还没有利姆鲁腿长，大概是因为利姆鲁戴面具的行为让他把利姆鲁视为了“同为异类”的同类，他大言不惭的说要保护他——

“要是有人敢嘲笑你，你就叫我，我也帮你揍他。”卡塔库栗天生就拥有怪物般的天赋——谁也不能嘲笑自己的教父，卡塔库栗自信的外放又嚣张。

利姆鲁本来其实还在苦恼要怎么给自己的教子整牙——他只是个庸医，也不会整牙这种技术活啊！

但在听到卡塔库栗的言论后，利姆鲁突然清醒过来，开始反省自己，他为什么要给卡塔库栗整牙？

他的牙齿会影响他的健康吗？他的牙齿会让自己难以忍受吗？是什么给了自己可以帮卡塔库栗做选择的错觉？

卡塔库栗的外貌可能不符合大众审美，但他说出那番话的时候，他就是这世界上最自由的人——不对自己感到羞耻，能平静的接受自己的一切，从这个角度来讲，卡塔库栗比任何人都自由。

从那之后，利姆鲁就歇了心思，任由卡塔库栗野蛮发育。

天生的强大给予了卡塔库栗比常人更多的自由，这种自由让他活得恣意。

与其说人类的一生是在追求自由，倒不如说人们是在挣脱枷锁。知识有时候，枷锁束缚的兵不是他本身，而是他周身无法割舍的羁绊。等卡塔库栗明白这个道理的时候，他的妹妹已经代他付出了代价。

卡塔库栗小的时候，因为自己怪异的嘴巴没少被嘲笑，但每次被嘲笑他都报复回去了，他从来没输过，更没怕过。

但他没想到，那群被他打了的混混，为了报复自己，竟然抓走了他的妹妹，用刀在他的妹妹夏洛特·布蕾脸上割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布蕾因此留下了永久性的伤痕，惨遭“毁容”。

从那以后，每当卡塔库栗看到布雷的双胞胎妹妹夏洛特·布洛怀耶那张漂亮的像白雪公主的脸，都会想到长得像个巫婆的夏洛特·布蕾——这都是他的错，是他还不够强大，他无法不产生这种想法。

也是从那之后，卡塔库栗理解了利姆鲁的选择，也戴上了面具生活。

戴着面具生活无疑是一件很累的事情，所以在卡塔库栗活得很累的候，便会不由自主的想起他生活中出现过的另一个带着面具生活的人——他的教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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