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瘦的手紧紧抓着方源的胳膊,上下打量着,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像!真像!跟你爹年轻的时候,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的儿啊……”
说着,竟是嚎啕大哭起来。
方宗耀也是眼圈泛红,他颤抖着伸出手,接过方源双手奉上的一个古朴雅致的锦盒。
“爷爷,这是孙儿从内地给您带的一点心意。”
方源起身,打开锦盒,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套紫砂茶具。那是一把“掇球壶”,配六只小杯,泥料是上好的宜兴朱泥,色泽温润,造型敦厚古朴,壶身上还刻着几句清雅的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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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父亲方礼当年还在世时,特意请宜兴一位制壶老艺人定制的,本打算找机会托人孝敬给老爷子的,却不想……
“好壶!好壶啊!”
方宗耀显然也是识货之人,他将那紫砂壶捧在手里,如同抚摸稀世珍宝般,摩挲着,赞不绝口,眼中的哀伤,总算是被冲淡了几分。
紧接着,方源又起身,分别给坐在两侧的二叔方智、三叔方信,以及他们的家眷、子女,一一弯腰行礼,奉上礼物。
给二叔方智的,是一支英国登喜路的石楠根木烟斗,烟嘴还是象牙的,入手温润,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方源趁机打量了自己的这个二叔一眼,约莫四十出头的样子,穿着西装马甲,头发微卷,看起来像个精明的洋行经理。
给三叔方信的,则是一幅装裱好的现代水墨画。画的是几只奔腾的骏马,笔法酣畅淋漓,气势不凡。
落款是“悲鸿再传弟子某某某”,虽非大师真迹,却也是内地小有名气的画家所作,雅致又不扎眼。
方信年纪稍轻,三十多岁,穿着长衫,戴着圆框眼镜,更像个教书先生。
至于两家的孩子们,无论男女,方源都准备了一份“厚礼”——男孩是沉甸甸的金锁片,女孩则是精致小巧的金步摇或金手镯。
这些东西,以方源如今的身家来看,算不得什么。
但在这个普遍还在为生计奔波的年代,却足以彰显他方家大房长孙的身份和底气。
果然,这一圈礼送下来,原本还有些矜持和审视的二房、三房众人,脸上的笑容都真诚了许多,看向方源的眼神,也变得热络起来。
唯有当方源提起父母方礼、李秀禾双双亡故的消息时,整个正堂的气氛,才再次陷入了一片死寂。
“礼儿……秀禾……”
老太太林淑娟眼前一黑,险些晕厥过去。
方宗耀更是老泪纵横,鼻涕横流,抓着方源的手,嚎啕大哭,如同一个失去了心爱玩具的孩子。
“我苦命的儿啊!你怎么……你怎么就走在了爹的前头啊……”
哭了好一阵子,在家人的劝慰下,老太爷才渐渐止住了悲声。
紧接着,用浑浊的老眼看着方源,拉着他的手,哽咽着问道:
“源儿,那你……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要不……就留在香江吧?
留在爷爷身边,爷爷照顾你!”
方源闻言,眼角的余光,飞快地扫过在场的几位叔叔、婶娘、堂兄、堂嫂。
只见他们脸上,都露出了理所当然、甚至带着几分殷切的神色,纷纷开口附和。
“是啊,源哥儿,就留下来吧!一笔写不出两个方字!你回来了,这里就是你的家!”
二叔方智率先表态。
“对对对!源侄儿,你一个人在内地无依无靠的,多苦啊!
还是留在香江,一家人在一起,互相有个照应!”
三叔方信也跟着劝道。
几个年纪相仿的堂兄,更是直接上前,拍着方源的肩膀,七嘴八舌地说着“以后哥几个罩着你”、“香江这地界儿我们熟”之类的话。
看着眼前这一幕,方源的心底,多少还是存了些暖意和安慰。
看来,这血脉亲情,终究还是难以割舍的。
只不过……
此番香江之行,尤其是昨晚与王、钱两位老教授的那番长谈,让他的眼界和心境,又提升了一层。
倒不至于像两位老教授那样,产生什么“先天下之忧而忧”的家国情怀,只是心底慕然多出了“修身、齐家”这四个字。
“六朝何事,只成门户私计。”
宋朝诗人借古讽今、抨击当朝苟安江南、不思收复河山的诗句,此刻却无比契合方源自身这不尴不尬的处境。
国家大事?以他这“资本家后代”的成分,根本掺和不进去,连入仕的门槛都摸不着。
计划经济时代,又不容他货运南北、流通经济。
结交朋党,发展羽翼,明哲保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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