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放又从队里分猪油时特意要来的一块板油开始炼油。
白花花的板油在锅里慢慢融化,发出“滋滋”的声响,一股浓郁的肉香瞬间就将屋子里的酸腐味冲散了。
被窝里的吴卫国和瘦猴,不争气地咽了口唾沫,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响亮。
夜深了。
窗外,雪又开始下了起来,细细碎碎,悄无声息。
陈放靠着墙壁,手里把玩着一枚黄铜弹壳。
下午在村里人狂欢的喧闹中,他脑子里却异常清醒。
猪王脖颈处那几道平行的刮痕,边缘光滑,绝不是树枝造成的。
这枚被他从乱雪中扒出来的弹壳,底部的刻印清晰,绝非民兵连那些老式步枪的型号。
有人在他们之前,就对猪王开了枪。
而且用的还是半自动步枪。
那一枪没打中要害,却彻底激怒了那头畜生,也让它变得极度警觉。
自己和韩老蔫,歪打正着,捡了个大便宜。
那伙人是谁?
能在这样的大雪天,深入到老林子核心区,手里还有这种武器。
盗猎的?
陈放手指一捻,将弹壳收进口袋,脑子里浮现出韩老蔫那张布满皱纹的脸。
这老林子里,最可怕的不是野兽,是人。
第二天,天还没亮透,陈放就起了床。
他给每条狗的食盆里都倒了些温热的玉米糊糊,里面还拌了些昨晚炼油剩下的油渣。
狗子们吃得呼噜作响。
吃完早饭,他把那件破了的帆布护甲用粗麻线重新缝补好,又在内层加了一块旧棉袄里的棉花,这才吹了声口哨。
“又出去?”赵卫东从被窝里探出头,阴阳怪气地问了一句。
陈放看都没看他,径直推门走了出去。
清晨的空气凛冽,吸进肺里,像吞了一口冰渣子。
他没有走村民常走的大路,而是带着狗,再次钻进了西边的后山。
雷达冲在最前面,大耳朵转来转去,鼻子几乎贴着雪地,不停地抽动。
雪地上偶尔露出的几片枯叶,上面的纹路,有被不属于这里的鞋底踩过的压痕。
他们又来到了“一线天”附近。
这里已经被昨天的战斗和拖拽弄得一片狼藉,血迹和翻起的泥土被一层新雪覆盖,显得有些模糊。
雷达忽然停下,一对大耳朵像天线似的转了两个来回,跟着快走几步,冲到一丛被雪压弯了枝条的刺柏前,鼻子紧贴雪面,用力嗅闻。
它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前爪开始刨动,新雪和下面的乱叶一起被扒开。
陈放走过去,蹲下身。
雷达刨开的地方,露出了一片被踩得结结实实的地面。
几个模糊的脚印轮廓被新雪掩盖,但依旧能分辨出,这绝不是他或者韩老蔫穿的千层底布鞋留下的。
印子更深,鞋底的纹路是规整的块状,像是部队上发的解放胶鞋。
陈放的指尖在雪里轻轻拂过,捻起几缕被踩进泥土里的植物碎屑,一小撮被压烂的蕨类叶子,混着些黑褐色的碎末。
他将碎屑凑到鼻端,一股辛辣、干涩的气味钻进鼻腔。
是烟草。
但不是韩老蔫烟袋里那种醇厚的旱烟叶子味。
这味道更冲,带着一股工业化的廉价感,是外省小烟厂出的那种劣质卷烟。
他的手指继续在原地探寻,又捻起一点黑色的油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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