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抬头,正好对上陆景年近在咫尺的、含着戏谑笑意的眼睛。那双深邃的黑眸里,清晰地映着他的窘迫,带着一种得逞般的、痞痞的光芒。
“我怎么没好好说话了?”陆景年挑眉,非但没有退开,反而又凑近了几分,鼻尖几乎要蹭到江星哲的眼镜框,“江工,我这不是在帮你解决问题吗?”
他的语气无辜,眼神却赤裸裸地写着“我在逗你”几个大字。
江星哲被他这无赖劲儿气得脸颊微红,偏偏又被困住动弹不得,只能咬着牙低声道:“让开。”
“不让。”陆景年答得干脆,笑容越发张扬,带着点野性的坏,“除非……你求我。”
“你!”江星哲气结,镜片后的眼睛瞪得圆了些,看起来没什么威慑力,反而更像一只被惹毛了的、故作凶狠的猫。
陆景年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痒得厉害,忍不住伸出手,用指节轻轻蹭了蹭他发热的耳垂,动作轻佻又亲昵:“耳朵怎么红了?热的?”
江星哲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偏头躲开,心跳快得几乎要失控。他用力推开陆景年撑在桌子上的手臂,站起身,拉开距离,气息有些不稳:“陆景年,你再这样我走了!”
见他似乎真的有点羞恼,陆景年见好就收。他直起身,举起双手做投降状,脸上还是那副痞痞的笑容:“行行行,不闹了。”但他眼底的笑意却未减分毫。
江星哲瞪了他一眼,转身走向茶水间,打算用冷水让自己冷静一下。
看着他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陆景年心情大好。他慢悠悠地踱步到窗边,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支细长的香烟,叼在嘴里。
“咔哒”一声,幽蓝的火苗窜起,点燃了烟头。他微微侧头,眯着眼吸了一口,然后缓缓吐出灰白色的烟圈。夕阳的金光穿过缭绕的烟雾,将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勾勒得有些不真实,那股慵懒随性里,透着一种经历过世事沉淀后、独有的成熟男人的痞帅和吸引力。
他没有对着室内吐烟,而是将烟雾都吐向了窗外。手指夹着烟的样子很熟练,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优雅和颓废感交织的矛盾魅力。
江星哲从茶水间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陆景年倚在窗边,身形挺拔落拓,指间夹着烟,目光望着窗外,侧脸在烟雾和夕阳中显得朦胧而深刻。那一刻,江星哲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身上这种带着点坏和颓唐的气质,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听到脚步声,陆景年回过头。看到江星哲,他嘴角自然地上扬,将还剩半截的烟在窗台边自带的小烟灰缸里摁灭。动作干脆利落。
“消气了?”他走过来,身上还带着淡淡的烟草味,并不难闻,反而给他增添了几分真实的生活气息。
江星哲没理他,坐回自己的位置,重新拿起图纸,但嘴角却不易察觉地微微弯了一下。
陆景年也不在意,在他旁边的空椅子上坐下,长腿舒展,随手拿起一本艺术杂志翻看着,偶尔用脚轻轻碰一下江星哲的椅子腿。
“喂,晚上吃什么?”
“楼下新开了家日料,听说刺身不错。”
“那我订位子了?”
“……随你。”
简单的对话,充斥着一种自然而然的亲昵。陆景年不再刻意逗弄,但那流淌在两人之间的、轻松而暧昧的氛围,却比任何直白的言语都更让人心动。
他抽烟的样子,他痞气的笑容,他偶尔无赖的举动,都成了只展现在江星哲面前的、独一份的风景。而江星哲看似无奈的纵容和偶尔泄露的羞赧,则是给这份风景最恰当的回应。
夜幕渐渐降临,城市华灯初上。项目室的灯光温暖而安静,映照着两个身影,一个专注,一个懒散,却奇异地和谐,构成了一幅名为“陪伴”的画卷。
晨昏与烟火气
关系的转变,像在平静的湖面投下石子,涟漪扩散至日常的每个角落。那些曾经需要小心翼翼掩饰的瞬间,如今都镀上了一层理直气壮的亲昵,尤其是在无人注视的晨昏之际。
陆景年似乎格外热衷于欣赏江星哲因他而失态的模样。这成了他繁忙创作和项目压力之外,一项乐此不疲的娱乐活动。
清晨,项目室阳台。
江星哲习惯早到,喜欢在正式开始工作前,站在阳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看看楼下车水马龙逐渐苏醒。这天,他刚站定,就听到身后熟悉的脚步声。
陆景年带着一身刚洗漱过的清爽水汽靠近,很自然地从身后环住他的腰,下巴搁在他略显单薄的肩膀上。
“早。”他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鼻音,热气喷在江星哲颈侧。
江星哲身体微微一僵,下意识想挣脱,却被陆景年搂得更紧。“别动,充会儿电。”陆景年闭着眼,耍赖般说道,手臂结实有力。
晨光熹微中,两人就这样在阳台上静静相拥。直到陆景年似乎充够了电,他侧过头,嘴唇若有似无地擦过江星哲的颈动脉,感受到对方瞬间绷紧的身体和加速的心跳,他才低笑着松开,转而从口袋里摸出烟盒。
“抽一根?”他叼着烟,含糊地问,眼神带着挑衅和引诱。
江星哲皱眉:“对身体不好。”
陆景年挑眉,拿出打火机,“咔哒”点燃,深吸一口,然后将烟雾缓缓吐向侧面,避开江星哲的脸。他夹着烟的手指修长,动作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熟练和颓唐的美感。
“管我?”他笑着看江星哲,烟雾缭绕中,眉眼间那股痞气格外招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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