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天下午,这种警惕达到了顶峰。
他去食堂买晚餐时,远远看到谢临渊的下属站在食堂门口,手里拿着平板电脑,似乎在记录什么,目光偶尔会扫过食堂内部。
虽然对方没有直接看向他,自己的后背还是瞬间绷紧——不是上次在体能场,就是这个人跟在谢临渊身边。
“他们在查什么?是在查我吗?”凌砚舟低声自语,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手里的笔,笔杆在掌心留下一道浅浅的红痕。
自己不敢深想,却又控制不住地回忆起这段时间的每一个细节:跳远测试时谢临渊的驻足观察、模拟课结束后赵磊迁怒时周围若有若无的视线、甚至林薇薇送食物时,楼道里那声莫名的脚步声……
这些原本被他忽略的小事,此刻串联起来,都指向一个让他心惊的可能——谢临渊还在关注他,甚至可能已经开始调查他。
这个念头让他浑身发冷。
他立刻合上桌上的简易检测仪,用一本厚厚的《星际常识》将它盖住,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
之前他还会偶尔在宿舍练习精神力分层,甚至敢悄悄从空间里取出压缩饼干补充能量,可现在,这些行为都成了“高危动作”——他不知道谢临渊的调查会深入到什么程度,是只观察他的日常行踪,还是会监测宿舍的精神力波动,甚至调查他的物资来源。
“不能再用异能了。”在心里对自己说,语气坚定得像是在下达命令。
他伸手拉开书桌最底层的抽屉,里面放着几包末世带来的压缩饼干,包装袋上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却依旧散发着熟悉的麦香。
这是他在末世里最珍贵的“安全感”,之前偶尔会偷偷拿出来吃一块,缓解对家乡的思念,可现在,他却伸出手,将那几包压缩饼干推到了抽屉最里面,用几本旧课本死死压住,仿佛这样就能隔绝所有被发现的可能。
他转而从书包里拿出一支星际营养剂——这是上周从学院超市买的,草莓味,味道甜得发腻了,远不如压缩饼干实在。
但现在,它成了最好的“伪装道具”——用学院超市能买到的普通物资,代替来自末世的“特殊物品”,既能避免暴露空间异能,又符合“体弱需要补充能量”的人设。
凌砚舟拧开营养剂的盖子,一股甜腻的气味扑面而来,他皱了皱眉,还是强迫自己喝了下去。
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带着一丝虚假的饱腹感,让自己想起末世里,在断粮三天后,找到半块发霉面包时的满足。
他摇了摇头,把那些回忆压下去——现在不是怀念过去的时候,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喝完营养剂,没有立刻收拾,而是起身走到门边,耳朵贴在冰冷的门板上,仔细听着楼道里的动静。
没有脚步声,没有说话声,只有感应灯偶尔因风吹过而亮起的“咔嗒”声。
他还是不放心,又轻轻转动门锁上的观察孔,向外看了一眼——楼道里空无一人,只有那盏昏黄的灯还亮着,像一只窥视的眼睛。
确认安全后,才松了口气,转身回到书桌前。
但他没有再打开课本,而是开始收拾桌面上的东西——把星际营养剂的空瓶扔进带盖的垃圾桶,避免气味扩散;把翻开的课本合上,放回书架最不起眼的位置;甚至把桌上的笔和笔记本,都按照“随意放置”的样子摆放,避免显得“过于整洁”,引起不必要的怀疑。
做完这一切,他没有上床睡觉,而是走到窗边,轻轻拉开一丝窗帘,看向宿舍楼下的场景。
楼下的路灯已经熄灭了,只有保安亭的一盏灯还亮着,微弱的光在黑暗中像一颗孤独的星。
他知道,在这片黑暗里,可能还隐藏着看不见的“眼睛”,可能在记录他的每一次开窗,每一次出门,每一个细微的动作。
“必须更谨慎。”凌砚舟在心里默念,手指紧紧攥着窗帘的边缘,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给自己制定了新的“安全准则”:
1不再使用空间异能,除非到了生死关头,日常物资全部从学院超市或食堂购买,且只买最普通、最常见的种类;
2暂停精神力分层练习,即使要练习,也只在深夜所有人都熟睡后,用最低强度的精神力活动,避免产生可被检测到的波动;
3减少外出次数,除了上课和必要的采购,其余时间都待在宿舍,且不拉开窗帘,不制造多余的声响;
4彻底断绝和同学的私下接触,即使林薇薇再送食物或分享笔记,也要找更合理的理由拒绝,避免被当作“重点观察对象”。
这些准则像一道道枷锁,将他原本就狭窄的生存空间压缩得更小,但他没有选择。
在末世里,他学会了一个道理:想要活下去,就要学会在危险面前妥协,学会用极致的谨慎,对抗未知的威胁。
他重新拉上窗帘,转身回到书桌前,关掉了桌上的台灯,只留下床头一盏昏暗的小夜灯。
宿舍里瞬间陷入一片朦胧的黑暗,只有小夜灯的光,在墙上映出他模糊的身影。
他没有上床,而是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双手放在膝盖上,慢慢闭上眼睛。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练习精神力,只是让自己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将所有的思绪都放空。
他知道,现在最危险的不是暴露异能,而是因为过度紧张,出现失误——比如在课堂上不小心答出超出“e级水平”的问题,或者在体能训练时,下意识地做出不符合“体弱”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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