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星辞静静地看了他几秒,眼神里的锐利渐渐褪去,又恢复了温和的笑容。
他在平板电脑上轻轻点了一下,说:“好的,我知道了。你不用太担心,注意休息,有任何不适随时去医疗部找我,或者找其他医师都可以。”
说完,他没有再停留,转身走向教室门口,继续去其他班级调研。
直到苏星辞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教室门外,凌砚舟才悄悄松了口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了一片。
他握着笔的手指慢慢放松,笔尖在笔记本上留下一个小小的墨点,像他刚才紧张的心跳。
周围的同学又恢复了之前的状态,没有人注意到刚才这场“平静却暗藏汹涌”的对话。
王老师继续讲课,激光笔在屏幕上划出明亮的光线,可凌砚舟却再也无法集中注意力——苏星辞的试探比他想象中更细致,每一个问题都像是在“寻找破绽”,虽然这次他侥幸过关,但他知道,苏星辞不会轻易放弃。
“他肯定还会再来的。”凌砚舟在心里对自己说,眼神里多了一丝警惕。
他快速收拾好笔记本,将虚拟课本关掉,假装“不舒服”,举手向王老师请假:“老师,我有点头晕,想回宿舍休息一会儿。”
王老师看了他一眼,想起他之前低血糖晕倒的事,立刻点了点头:“好的,你路上小心,要是不舒服就去医疗部,别硬撑。”
凌砚舟道谢后,背着书包快速离开教室。
他没有走平时常走的主楼道,而是绕了一条僻静的侧楼道,脚步飞快,像是在躲避什么。
走到教学楼门口时,他看到苏星辞正站在不远处的花坛边,和一位老师说着什么,似乎在讨论调研情况。
凌砚舟立刻低下头,加快脚步,从旁边的小路快速离开,直到走出教学楼很远,才敢放慢速度,大口喘着气。
他抬头看向天空,深秋的天空格外蓝,却让他觉得格外压抑。
“必须更小心,不能有任何疏忽。”凌砚舟握紧拳头,眼神变得坚定。
他转身朝着宿舍的方向走去,背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单薄,却带着一股不容动摇的坚韧。
课后的刻意回避
下午四点半,精神力理论课的下课铃准时响起。
原本安静的教室瞬间热闹起来。
同学们纷纷合上虚拟课本,收拾桌上的笔记本和文具。
椅子拖动的“吱呀”声、说笑声、书本翻动声交织在一起,像一股鲜活的潮水,瞬间填满了整个空间。
凌砚舟却依旧坐在原位。
手指紧紧攥着笔记本,目光落在屏幕上早已停住的“精神力分层”页面。
看似在整理笔记,实则耳朵一直警惕地听着周围的动静——他在等苏星辞离开,避免任何可能的“二次接触”。
可事与愿违,当大部分同学都走出教室后,一道温和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凌砚舟同学,还没收拾好吗?”
凌砚舟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缓缓抬起头。
看到苏星辞站在他的课桌旁,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保温杯。
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眼神却像一片平静的湖面,深不见底,让人猜不透真实想法。
“苏医师,您还没走?”凌砚舟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刻意的“腼腆”。
手指下意识地将笔记本往怀里收了收,像是在隐藏什么——那上面潦草的字迹和错漏的知识点,是他“基础薄弱”的证据,也是他最后的“保护色”。
苏星辞没有在意他的小动作,反而俯身靠近了一些。
声音放得更柔,像是在关心朋友:“刚才在课堂上,看到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还是头晕?我这里有温水,你喝点试试,能缓解一下。”
说着,他打开保温杯的盖子,一股淡淡的菊花清香飘了出来。
温热的水汽在微凉的空气中凝成细小的水珠,看起来格外贴心。
凌砚舟的心脏却像被针扎了一下,瞬间提起警惕。
苏星辞的关心太过“精准”,刚好卡在他“低血糖未愈”的人设上,既不显得刻意,又能自然地拉近距离。
他知道,这是苏星辞的“试探”——如果他接下水杯,就意味着有更多交流的可能;如果他拒绝,又可能显得不近人情,引起怀疑。
他快速在心里权衡,最终选择了“委婉拒绝”。
脸上露出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轻轻摇了摇头:“谢谢苏医师,不用了,我……我宿舍里有温水,回去喝就好,不麻烦您了。”
他故意强调“宿舍”,暗示自己“马上要离开”,希望苏星辞能明白他的意思,不再纠缠。
苏星辞却像是没听懂他的暗示,反而顺势在他旁边的空位上坐下。
将保温杯放在桌角,目光落在他的笔记本上,语气自然地问:“刚才王老师讲的‘精神力分层’,你是不是还有地方没听懂?我刚才看你笔记记得有点乱,要是不介意,我可以帮你梳理一下,耽误不了几分钟。”
凌砚舟的后背瞬间渗出一层冷汗。
苏星辞的目光太过锐利,像是能透过那些潦草的字迹,看穿他刻意伪装的“不懂”。
他立刻合上笔记本,紧紧抱在怀里,头埋得更低了。
声音里带着一丝“愧疚”和“自卑”:“对不起,苏医师,我……我太笨了,好多地方都没跟上,您讲的我可能也听不懂,还是不麻烦您了。”
“而且……而且我还有作业没写,明天就要交,得赶紧回宿舍赶作业,不然就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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