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身结束,学生们在起跑线上站好,凌砚舟被分到最后一组,身边都是选10公斤以下负重的学生。随着教官一声哨响,第一组学生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脚步声震得跑道微微发颤。
凌砚舟所在的最后一组出发时,前面最快的学生已经快跑到第一个障碍处了。他故意放慢脚步,比同组最慢的学生还要慢半拍,步伐迈得很小,手臂摆动的幅度也刻意缩小,看起来像是每一步都要用尽全力。
跑了不到一百米,他就开始“喘气”,胸口微微起伏,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这些都是他精心设计的“细节”,汗水是提前在手心抹了点水,顺着脸颊流下来的,喘气的频率也是计算好的,每跑三步喘一次,既符合“体能差”的表现,又不会显得太过夸张。
“凌砚舟,加油啊!”林薇薇已经跑完第一圈,在经过凌砚舟身边时,大声喊了一句,她的背心已经被汗水浸湿,脸色通红,显然跑得很吃力。
凌砚舟抬起头,勉强笑了笑,声音微弱得像蚊子哼:“你……你先跑,我……我慢慢来。”说完,他还故意停下脚步,扶着腰弯了弯腰,像是在缓解腰部的酸痛,实则是在调整呼吸,避免因为“装虚弱”而真的打乱节奏。
这一切,都被场边的陆叙白看得清清楚楚。陆叙白靠在器材架上,手里拿着一个记录板,笔尖悬在纸上,却迟迟没有落下。他的目光没有停留在那些跑得快的学生身上,反而死死盯着最后面的凌砚舟,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和笃定。
普通体能差的学生,跑步时会有明显的“多余动作”——比如因为核心力量不足而弯腰驼背,手臂会无意识地乱晃以维持平衡,落地时脚尖先着地,导致步伐虚浮;遇到障碍时,会犹豫很久,跨跳时身体会有明显的倾斜,甚至需要用手撑一下才能站稳。
可凌砚舟没有。他虽然跑得慢,却始终保持着直立的姿势,腰背挺得很直,没有一丝弯腰驼背的迹象;手臂摆动的幅度很小,却精准地配合着步伐,每一次摆动都落在最省力的角度,没有任何多余的晃动。
落地时是脚掌先着地,重心很稳,即使跑得慢,也没有出现步伐虚浮的情况——这是长期接受过体能训练的人才有的“肌肉记忆”,普通人就算刻意模仿,也学不会这种对身体的精准控制。
刚才凌砚舟在第一个障碍(一米高的跨栏)前停顿,看似是“犹豫不敢跳”,实则是在计算跨跳的角度和力度——他抬起的右腿高度刚好超过栏架5厘米,不多一分,不少一毫,落地时脚掌稳稳地踩在跑道上,没有丝毫晃动,甚至连身体的重心都没有偏移。
如果真的是体能差,跨跳后至少会踉跄一下,可凌砚舟没有,他只是稍微停顿了一秒,就继续保持原有的速度前进。
“有意思。”陆叙白低声自语,笔尖在记录板上快速写下一行字:“凌砚舟,5公斤负重,当前排名第32(共32人),动作无多余消耗,身体控制精度异常,疑似刻意降速。”
他放下记录板,目光追随着凌砚舟的身影,脑子里快速回忆着之前的细节——演练中精准的精神力锚定、食堂里对实战技巧的避而不答、深夜后山的精神力残留……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一个结论:凌砚舟不是“体能差”,而是“会伪装体能差”。这个认知让陆叙白的眼神变得更加锐利。
他见过很多隐藏实力的学生,有的是怕被寄予厚望而压力太大,有的是想低调度过学院生活,可像凌砚舟这样,从精神力到体能,全方位、无死角伪装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凌砚舟到底在怕什么?是怕被舰队选中,卷入实战?还是他的过去里,藏着不能被人知道的秘密?
陆叙白的心里升起一连串的疑问,却没有急于去验证——他知道,对付凌砚舟这样警惕性极高的人,直接戳穿只会让他更加封闭,只有慢慢观察,找到他的“破绽”,才能让他主动卸下伪装。
而此时的凌砚舟,正跑在第二圈的中途。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陆叙白的目光,像一道无形的网,紧紧笼罩着自己。他不敢有丝毫放松,甚至故意在第二个障碍(平衡木)上“晃了一下”,假装重心不稳,用手快速扶了一下平衡木的边缘,然后“惊魂未定”地加快脚步,像是怕再次出错。
这个动作做得极其自然,周围几个跑过的学生都没在意,只当是他体能太差,连平衡木都走不稳。可凌砚舟知道,这个动作是做给陆叙白看的——他必须偶尔出现一些“真实的失误”,才能让自己的“虚弱”显得更可信,避免被陆叙白看出他动作中的“精准控制”。
跑过第三圈的时,凌砚舟的“体力不支”表现得更加明显——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脚步开始有些“虚浮”,甚至偶尔会踉跄一下,像是随时可能摔倒。他故意不去擦脸上的“汗水”,任由汗水流进眼睛里,然后“难受”地眨了眨眼,看起来狼狈又可怜。
“坚持住!就剩最后一圈了!”教官在场边喊了一声,语气里带着一丝鼓励。
凌砚舟咬着牙,点了点头,像是用尽全身力气,加快了一点点脚步。他的心里却异常冷静——还有最后一个障碍(低桩网),只要顺利爬过去,冲过终点,这次的“伪装”就算成功了。
爬低桩网时,凌砚舟故意放慢了速度,手脚并用,动作显得有些笨拙,甚至让膝盖在网绳上蹭了一下,留下一道浅浅的红印。他没有在意,爬起来后继续跑,像是根本没感觉到疼——这也是他的“小心机”:体能差的人,在极度疲惫时,会忽略身体的轻微疼痛,只有体能好、注意力集中的人,才会下意识避开可能受伤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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