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临渊的脸色瞬间沉下来,周身的气压低得吓人。
他盯着凌砚舟眼底的清明,那里面没有慌乱,没有畏惧,只有清晰的疏离——像戳穿他不是e级向导时,第一次见的那种倔强,却更锋利。
“我只是不想你出事。”谢临渊的声音哑了些,往前逼近一步,阴影彻底罩住凌砚舟,“不管你藏着什么秘密,不管你是什么等级,留在我身边,比你自己瞎闯安全得多。”
“留在你身边,就是被你锁在军部训练室测精神力,被你挡着所有试探却连选择的权利都没有?”凌砚舟抬眼,语气里带着点嘲讽,“谢少的‘安全’,是把我变成你能掌控的样子,对吗?”
这话像针,精准扎进谢临渊的软肋。
他猛地伸手,想去捏凌砚舟的下巴,却被对方侧身避开——凌砚舟的动作很快,带着末世练出来的警觉,指尖甚至擦过他的手腕,带着明显的警告意味。
“谢临渊,”凌砚舟的声音冷了下来,眼底没了之前的波澜,只剩清晰的底线,“我的秘密我自己守,我的路我自己走。你要是再这样步步紧逼,别怪我连‘谢少’都懒得叫。”
路灯的光落在他脸上,把下颌线衬得格外锋利。
谢临渊僵在原地,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刺”起来的人,竟一时语塞。
他习惯了凌砚舟的闪躲、隐忍,甚至是偶尔的顺从,从未想过对方会这样直接地撕开他的掌控欲,毫不留情。
空气静了几秒,只有晚风卷着树叶的声音。
凌砚舟没再停留,转身就往宿舍楼走——不是之前的逃跑,脚步沉稳,甚至没回头看一眼。
楼道声控灯随着他的脚步亮起,照亮他挺直的背影,直到宿舍门“砰”地关上,那道身影彻底消失。
谢临渊站在原地,指尖还残留着攥过对方手腕的触感。
他看着紧闭的宿舍门,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空着的手,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被反驳的愠怒,有掌控欲落空的烦躁,还有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慌乱。
他拿出终端,屏幕上还停留在调取宿舍区监控的申请界面。
刚才凌砚舟的话像盆冷水,浇灭了他之前的笃定——他以为只要牢牢抓住,就能护着这个人,却忘了对方从来不是任人摆布的木偶。
远处的星际港口传来穿梭舰升空的轰鸣,尾焰照亮半边夜空。
谢临渊收起终端,转身靠在穿梭舰上,望着凌砚舟宿舍的窗户——那里没有亮灯,像藏着无数秘密的黑匣子。
他突然意识到,从这一刻起,他之前的方式彻底失效了。
凌砚舟不再是那个会被动躲避的人,接下来的博弈,他必须换一种方式,否则只会把这个人越推越远。
而宿舍门后,凌砚舟靠在门板上,指尖还在微微发麻。
刚才反驳谢临渊的话看似坚定,实则心跳快得像要冲出胸腔——那是他第一次正面硬刚这位元帅之子,赌的就是谢临渊的错愕。
他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往下看——谢临渊还靠在穿梭舰上,身影在路灯下显得有些孤单。
凌砚舟的指尖划过玻璃,眼底闪过一丝复杂——他不是不明白谢临渊的好意,可那份好意裹着的掌控欲,是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
口袋里的终端突然震动,是沈砚辞发来的消息:“谢临渊没追上去?看来你没怂——提醒你,他刚才取消了调取监控的申请,不过别掉以轻心,这位元帅之子,从来不会轻易放手。”
凌砚舟看着屏幕上的消息,轻轻勾了勾唇角。
他没回,只是把终端塞回口袋,走到书桌前坐下。
他拿起那份邀请函,指尖划过封面上的星徽,突然笑了——或许从现在开始,他不用再一味隐藏,偶尔亮出点“刺”,反而能活得更自在些。
图书馆偶遇
图书馆三楼的阅览区静得只剩翻书声。
凌砚舟指尖按着书页,目光却没落在文字上。
摊开的《星际向导精神力基础》只翻到第三页,纸页边缘被指尖捏出浅浅的折痕,像他此刻紧绷的神经。
昨天和谢临渊在宿舍楼下的对峙还历历在目。
对方僵在路灯下的身影,还有沈砚辞消息里“不会轻易放手”的提醒,像两根线缠在他心头。
他刻意避开宿舍区和军部的方向,躲进图书馆,本想借着安静捋清周五复查的应对方案。
口袋里的终端却总在震动——是谢临渊发来的消息。
从“早餐放在宿舍门口”到“军部训练室已消毒”,没提半句昨晚的争执,却用这种方式固执地刷着存在感。
凌砚舟按灭终端屏幕,刚想重新聚焦书页。
一道温和的声音突然在身侧响起:“没想到在这里能碰到你。”
他的后背瞬间绷紧,指尖下意识攥住书页。
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苏星辞——这声音太熟悉。
医疗部检测时,对方就是用这种温柔语气,说着“不会用诱导程序”的谎话;发消息提复查时,文字里也藏着同样的语调。
凌砚舟没立刻转身,指尖在书页上划了道浅痕,才缓缓侧过身。
苏星辞站在书架旁,白大褂的下摆被风扫得轻轻晃动。
手里拿着本深蓝色封皮的书,正是检测时提过的《精神力深层印记解析》。
他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意,眼底的光却像落在书页上的阳光,亮得有些刻意。
“苏医生也来查资料?”凌砚舟的语气很淡。
没起身,也没让对方坐——昨晚刚硬刚完谢临渊,他没兴趣再对谁虚与委蛇,尤其是这位笑里藏刀的医疗部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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