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源点的战术桌被围得水泄不通,张教授的平板上,核心裂缝的能量数据红得刺眼。“能量增幅器已经就绪,但需要一个‘引子’——必须是拥有强大时空感知能力的人,将自身能量注入增幅器,才能让时空之心的净化力放大十倍,彻底闭合核心裂缝。”他的声音沉重,“但这个过程,注入者的能量会被强行抽离,轻则失去时空感知能力,重则……直接消散在时空里。”
话音落下,现场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三个候选者身上——陈铭宇(时空之心绑定者)、陈玥(陈家血脉,感知力仅次于陈铭宇)、乌鸦(长期接触时空能量,感知力达标)。
“我来。”乌鸦第一个站出来,他的手不自觉握紧了口袋里的照片,“当年我因为执念害了很多人,现在该我还债了。”
“不行!”母亲突然冲过来,挡在陈铭宇和陈玥身前,眼泪掉得更凶,“要牺牲也该我来,我也是陈家后人,有时空感知能力!不能让我的孩子、让一个曾经害过我们的人去送死!”
“阿姨,您的感知力不够强,注入能量只会白白牺牲。”张教授摇头,“只有他们三个,能量强度能匹配增幅器的需求。”
周扬皱着眉反驳:“我们守护时空,是为了保护所有人的生命,不是为了牺牲某个人!再找别的办法,哪怕多花点时间,哪怕风险大一点,也不能做这种‘牺牲一人换众生’的选择!”
“没时间了!”张教授把平板推到众人面前,“核心裂缝的能量波动越来越强,最多只剩12小时,再找不到能量引子,之前的修复都会白费,时空会比之前崩溃得更快!”
争论瞬间爆发。猎人队员有人支持乌鸦的决定,觉得“这是他该做的”;守护者队员大多站在周扬这边,反对刻意牺牲;还有人犹豫着看向陈铭宇,眼神里带着复杂的期待——他是时空之心绑定者,成功的概率最高,可没人敢说出口。
陈铭宇站在原地,大脑一片混乱。他看着乌鸦决绝的眼神,想起他口袋里那张泛黄的照片,想起他失去家人的痛苦——让一个已经忏悔的人去牺牲,这真的是“正义”吗?他又看向身边的陈玥,妹妹正紧紧拉着他的衣角,眼神里满是恐惧,却还是小声说:“哥,如果真的没办法,我可以试试……”
“不行!”陈铭宇立刻打断她,“你还小,还有很多想做的事,不能去。”
“那你呢?”凌霜看着他,眼眶泛红,“你就该去吗?你也有家人,有想完成的心愿,凭什么要你牺牲?”
陈铭宇低下头,看着胸口的抑制仪。透明的手掌已经恢复了大半,但他知道,一旦注入能量,意识扩散的进程会瞬间加速,就算没消散,也可能永远失去实体。他想起母亲缝的守护结,想起陈玥的兔子平安符,想起和队友们并肩作战的日子——他不想死,不想变成无法触碰家人的能量体。
可他又想起那些在时空裂缝中消失的普通人,想起小吴牺牲时的画面,想起未来时空崩溃的幻影——如果他不牺牲,更多的人会失去家人、失去生命,这和他守护时空的初心,背道而驰。
这种两难的痛苦,像无数根针在扎他的心。他突然想起《拯救大兵瑞恩》里的情节——为了救一个士兵,牺牲了八个队友,当时他看电影时还在争论“值不值得”,可现在,类似的选择摆在自己面前,他才明白,没有“值得”或“不值得”,只有“不得不选”的沉重。
人类文化里,从不缺“牺牲英雄”的传说。从女娲补天到后羿射日,从消防员逆行冲进火海到战士坚守边疆,人们歌颂牺牲的伟大,却很少提及牺牲背后的挣扎与遗憾。陈铭宇突然意识到,真正的道德,从来不是“愿意牺牲谁”,而是“拼尽全力不想放弃任何人”——可现在,他似乎连这个选择都没有。
“铭宇,别犹豫了。”乌鸦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没有家人要牵挂了,而你有。让我来,是最好的选择。”
“可你已经悔改了,不该用这种方式结束。”陈铭宇的声音发颤。
“对我来说,这不是结束,是解脱。”乌鸦的眼神平静,“能为守护时空做最后一件事,能弥补之前的过错,我心甘情愿。”
母亲还想阻拦,却被父亲拉住。父亲看着陈铭宇,眼神里满是心疼,却也带着坚定:“让他自己做决定吧,这是他的责任,也是他的选择。”
陈铭宇闭上眼,脑海里闪过无数画面:家人的笑脸、队友的信任、普通人的安宁生活、时空崩溃的惨状。他想起时空之心说的“守护的本质是不放弃任何人”,想起祖父笔记里“血脉同心,能量自生”的话——突然,一个念头闪过脑海:如果不是“牺牲一人”,而是“众人合力”呢?
他猛地睁开眼,看向母亲和陈玥:“奶奶说过,陈家血脉共振到极致,能产生强大的能量。如果我们三个一起共振,再加上时空之心的能量,是不是就不需要牺牲任何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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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血脉共振到极致,也有风险,可能会让你们的意识互相干扰,甚至一起变成能量体。”玄老担忧地说。
“但这是唯一的第三条路。”陈铭宇握紧怀表,时空之心的意识流突然响起,带着肯定的意念:“血脉同心,能量自生,无需牺牲,只需纯粹的初心——这是对你的考验,也是守护时空的真正密钥。”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陈铭宇身上。他看着母亲和陈玥,眼神坚定:“妈,玥玥,你们愿意和我试试吗?不管结果如何,我们一家人,一起面对。”
母亲擦干眼泪,重重点头:“妈跟你一起。”
陈玥也松开他的衣角,握紧小拳头:“哥,我不怕,我们一起守护时空,一起回家吃奶奶做的红烧肉。”
乌鸦看着他们,眼神里满是敬佩:“如果需要猎人的能量辅助,我们随时待命。”
周扬也走上前:“守护者会全力配合,不管成功与否,我们都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人。”
陈铭宇深吸一口气,拉着母亲和陈玥的手,走到核心裂缝旁。三人围成一个圈,怀表放在中间,金色的能量开始在他们之间流转。他知道,这场血脉共振不仅是对能量的考验,更是对初心的考验——只要他们中有一个人动摇、有一丝犹豫,就可能功亏一篑。
而他不知道的是,核心裂缝深处,那道黑色阴影(古老威胁)正静静观察着这一切。这场道德的困境,不仅是对陈铭宇的考验,也是对整个时空守护者联盟的考验——如果他们能通过,就能真正掌握“不牺牲任何人”的守护之道;如果不能,古老威胁就会趁机出手,彻底摧毁时空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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