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得像化不开的墨,小雨靠在我肩头睡着了,呼吸轻得像羽毛,粉色光丝还在无意识地缠着我的手指,像在确认我没离开。可我盯着漆黑的电脑屏幕,脑子里全是《人生模拟器》里的画面——A界的注射器、B界的断剑、C界的婚纱,还有那句“玩家您好”的弹窗,像无数根刺扎在心上,根本睡不着。
轻轻把小雨的头放在枕头上,我蹑手蹑脚地走回书桌前,手指悬在开机键上犹豫了很久——我怕再次看到那些精准到可怕的画面,却更怕逃避会让真相永远被埋在暗处。屏幕亮起的瞬间,我下意识闭了闭眼,再睁开时,《人生模拟器》的图标还在桌面角落,金色光丝的图案在黑暗里泛着冷光。
“再看最后一次,只看最私密的部分。”我咬着牙点开,这次直接跳过了A界和B界的剧情,拉到了C界婚礼的关键时刻——游戏里的“我”正躲在教堂门外,看着小雨挽着陌生男人的手走向圣坛,屏幕左侧突然弹出一行淡灰色的小字,标注着“当前心理活动”:
【“为什么不等等我?”——心痛指数89%,伴随轻微窒息感;
“她是不是真的放弃我了?”——自我怀疑指数75%,指尖无意识蜷缩;
“就算是假的,我也要带她走”——决心指数98%,代码线开始在掌心凝聚】
我的手指猛地攥紧鼠标,指节泛白——这些想法,我从没跟任何人说过,甚至在小雨面前,我都装作坚定的样子,没暴露过一丝一毫的自我怀疑。可游戏里不仅写了出来,连“指尖蜷缩”这个我自己都没注意到的小动作,都精准还原,连当时心脏的痛感,都用“89%”的数字量化出来,冷得像在解剖我的灵魂。
“这不是模拟,这是监控!”我压低声音嘶吼,怕吵醒小雨。继续往后拉剧情,画面跳到了新世界广场第一次反抗系统时——“我”举着金色光球,看着身边的觉醒者们,“心理活动”再次弹出:
【“他们会不会觉得我不靠谱?”——担忧指数65%,视线频繁扫过林晚和苏飒;
“小雨的光丝在抖,她是不是怕了?”——保护欲指数92%,身体下意识往小雨方向挡;
“一定要赢,为了所有人”——责任感指数100%,世界之心能量开始过载】
每一条都戳中我当时的隐秘心思——我怕自己当不好领导者,怕小雨受委屈,这些藏在“坚定”面具下的脆弱,全被扒出来,摊在冰冷的屏幕上,像一件被拆开的玩具,连里面的齿轮都被看得清清楚楚。
我颤抖着点开“设置”,想找游戏的录制权限或者数据来源,却在“隐藏功能”里发现了一个更可怕的选项——“实时同步”,后面的开关是亮着的,下面标注着一行小字:“同步现实人物生理数据、心理活动、微表情,延迟≤0.1秒”。
“0.1秒……”我感觉浑身发冷,像被泼了一盆冰水。难怪游戏能精准还原我的想法,原来从A界开始,我的每一次呼吸、每一个念头、甚至每一次心跳,都在被实时同步、记录,变成游戏里的“数据”。
突然,屏幕里的画面顿住了——游戏里的“我”正站在核心漏洞前,突然转过头,直直看向屏幕外的我,眼神里没有之前的坚定,反而带着一丝诡异的迷茫,嘴唇动了动,屏幕上弹出一行新的“对话”:
【“你是谁?”——虚拟陈铭宇当前心理活动:困惑指数95%,视线聚焦屏幕外某点;
“我……又是谁?”——自我认知混乱指数80%,代码线开始不稳定】
我的心脏像被一只手攥住,连呼吸都忘了——他在看我!这个游戏里的“我”,好像意识到了我的存在,在向我提问!我下意识凑近屏幕,想看清他的眼神,可画面突然开始乱码,像被什么东西干扰,虚拟陈铭宇的身影慢慢模糊,最后只剩下一行闪烁的提示:
【检测到“现实人物意识干扰”,实时同步暂时中断……开发者指令:重启同步程序】
“开发者!”我抓住这两个字,像抓住救命稻草。之前查不到的开发者信息,现在终于露出了一丝痕迹——同步程序是“开发者指令”控制的,也就是说,只要找到发出指令的人,就能知道真相。
我立刻打开通讯软件,给苏飒发消息:“紧急情况,需要你查一个游戏的后台,《人生模拟器》,重点查‘开发者指令’的来源,还有实时同步的数据流向!”苏飒几乎秒回:“我就知道这游戏不对劲!已经让技术组在查了,初步发现数据流向指向核心漏洞的方向,跟之前系统的能量来源一致!”
核心漏洞!我心里一沉——果然,开发者和系统、甚至控网者,都脱不了关系。就在这时,小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刚睡醒的沙哑:“铭宇,怎么了?你脸色好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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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转过身,看到她揉着眼睛,粉色光丝带着担忧往我身上缠。我走过去,把她抱在怀里,声音还有些发抖:“小雨,我们可能一直被监控着,从A界开始,我的每一个想法,都被记录下来,做成了游戏。”我把屏幕转向她,指着那些“心理活动”,“这些,我从没跟你说过,对不对?”
小雨的眼睛慢慢睁大,粉色光丝瞬间绷紧,她伸手碰了碰屏幕上的“心痛指数89%”,声音带着难以置信:“C界婚礼时,你……你居然这么难受?我还以为你很坚定。”她的眼泪掉在我手背上,“我们一定要找到那个开发者,不能让他再这么监控我们!”
“嗯,一定。”我抱紧她,心里的愤怒慢慢压过恐惧。苏飒的消息再次发来:“查到了!‘开发者指令’的IP地址就在核心漏洞最深处,那里有一个隐藏的服务器,还在实时接收你的数据!我们现在就去,说不定能抓住他!”
我关掉电脑,和小雨一起往外走——夜色里的新世界很安静,只有绿萝大树的金光还在闪烁,核心漏洞的方向,隐约传来微弱的服务器运行声。我握紧怀里的金色光球,世界之心的能量在发烫,像是在呼应我的决心。
可走到广场时,金色光球突然剧烈震颤,核心漏洞的方向传来一阵熟悉的黑色能量波动——和游戏里虚拟陈铭宇消失时的乱码能量一样!苏飒的通讯突然中断,只剩下一片滋滋的电流声。
“怎么回事?”小雨抓紧我的手。我抬头看向核心漏洞,那里的黑色能量越来越浓,像在阻止我们靠近。我突然意识到,开发者可能早就知道我们要去,在设新的陷阱。
那个虚拟陈铭宇的提问、突然中断的同步、指向核心漏洞的IP地址,会不会都是诱饵?开发者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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