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令人震撼的一幕发生了!只见“大黄”没有丝毫停顿,它张开嘴,露出锋利的犬齿,以快如闪电的动作,对准那“嗤嗤”作响、冒着火花的导火索根部,狠狠一口咬下!
“咔嚓!”
一声极其轻微却又无比清晰的断裂声,透过视频的杂音传来。那截燃烧的导火索应声而断!致命的火星在距离炸药本体仅差毫厘之处戛然而灭!被扑倒的炸弹如同死物般滚落一旁。整个现场足足死寂了一秒,随即爆发出劫后余生的巨大欢呼和掌声!镜头剧烈晃动,拍摄者显然也激动不已。画面最后定格在“大黄”身上,它松开口,安静地蹲坐在被制服的歹徒旁边,金色的毛发在混乱的背景中熠熠生辉,眼神依旧锐利而平静,只是微微吐着舌头喘息着,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挽救数十条生命的壮举,对它而言只是一次寻常的任物。
冯刚死死地盯着屏幕,直到视频自动循环播放第二遍。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拿着手机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和狂喜如同电流般瞬间贯通他的四肢百骸!他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每一个细胞都在呐喊!他猛地吸了一口气,像是溺水的人终于浮出水面。
“这狗……”
他喃喃自语,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眼神亮得惊人,仿佛发现了稀世珍宝,
“这才是我要的狗!这才是真正的……‘神犬’!”他脑海中《战犬突击》剧本里那些关于主角犬“战影”的设定——忠诚、勇敢、智慧、无畏——此刻与屏幕上这只名为“大黄”
的金色身影完美地重叠在了一起!这就是他苦寻不得的灵魂!这就是他电影里缺失的那块最关键的拼图!
试镜棚内的气氛,在冯刚这声近乎梦呓的低语后,非但没有缓解,反而彻底凝固了,沉重得如同灌满了铅,几乎能拧出冰冷的水滴。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导演身上那股骤然爆发的、与之前暴怒截然不同的、近乎狂热的能量。
冯刚“嚯”地一下再次站起身,动作迅猛得像一头被惊醒的雄狮!椅子腿在地面刮擦出刺耳的噪音。他高高举起手机,屏幕上还在循环播放着“神犬大黄”在硝烟与山林间矫健如龙、冷静如冰的身影。他猛地用另一只手再次拍向桌面,力量之大,震得桌上仅剩的半瓶矿泉水“哐当”一声直接滚落在地,水流了一地。
“都过来看!都给我过来看清楚!”
冯导演的声音如同九天炸雷,裹挟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和极度的兴奋,在空旷的棚内轰然炸响,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副导演老张第一个反应过来,连滚带爬地凑上前,厚厚的眼镜片瞬间反射出手机屏幕刺眼的光亮,将他惊愕的眼睛遮在后面。助理小刘手忙脚乱地想把记录着“雷霆”数据的平板收起来,慌乱中差点被地上那根该死的狗骨头绊了个趔趄,踉跄着挤到前面,伸长了脖子。
训犬师老陈犹豫了一下,看着自己腿边还在瑟瑟发抖的“雷霆”,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拉着牵引绳,迟疑地往前挪了两步,让“雷霆”也暴露在导演那灼热的目光下。
“冯导,这……这是?”
老张眯着眼睛,几乎要把脸贴到手机屏幕上,试图看清那快速移动的画面。
“这才叫神犬!老张!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看看!”
冯刚激动得声音都在发抖,他伸手指着屏幕,指尖因为强烈的情绪而微微颤动,
“看看这眼神!像刀子一样!看看这气势!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看看这临危不惧的胆识!这才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战士该有的样子!我们那些狗,跟它一比,全是温室里没断奶的花骨朵!”
小刘也终于看清了画面,他猛地倒抽一口凉气,失声惊呼:
“天哪!这……这不是最近网上爆火的那个‘神犬大黄’吗?各大平台热搜都上遍了!听说……听说它主人是个山野村夫,姓周,好像就是个普通在农村种地的农民!这视频就是他们协助地方警方破获特大拐卖案的现场记录!太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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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野村夫?普通农村种地?”
冯刚眼中的光芒更盛,仿佛看到了无价之宝。他猛地转向老张,斩钉截铁地命令道,每一个字都像子弹一样射出来:
“听到了吗?老张!立刻!马上!动用你所有的人脉,给我找到这个姓周的!找到‘神犬大黄’的主人!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不管花多少钱,付出什么代价,必须!立刻!把他们给我请来试镜!明天!不!今天下午!我就要见到他们!”冯刚的语速快得像连珠炮,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老张被这突如其来的指令砸得有点懵,下意识地又抹了一把汗,习惯性地搬出困难:
“可是……冯导,咱们……咱们后面已经排满了,约了三十多条名犬,有得过国际大奖的,还有几家专业犬舍极力推荐的冠军犬后代,定金都付了部分,这突然……”
“全部取消!”
冯刚大手一挥,动作带着一股摧枯拉朽的气势,仿佛要将眼前所有的障碍一扫而空,
“定金损失算我的!那些所谓的名犬、冠军后代?哼!”
他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鄙夷,
“都是些在聚光灯下摆摆pose、在赛场上跑跑圈就能拿奖的‘温室名花’!它们能演什么战争戏?能演出那种浸透硝烟味的真实感吗?能演出那种把命交给战友的信任吗?我要的是真正的战士!是经历过血与火的淬炼、骨子里刻着忠诚与无畏的战士!就是它——‘神犬大黄’!”
他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吼出来的,手指重重地戳在手机屏幕上,定格在“大黄”平静而锐利的特写上。
角落里,一直沉默观察着的编剧李梅轻轻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带着一丝职业性的严谨。她清咳一声,声音不高却清晰地插了进来:
“冯导,剧本里设定的主角犬‘战影’,明确是德国牧羊犬。从品种特征、历史渊源到观众的普遍认知,德牧都是军警用犬的代表。如果突然换成……中华田园犬,”她斟酌了一下用词,
“恐怕在角色设定、背景逻辑乃至观众的接受度上,都需要进行非常大的调整,牵一发而动全身,工作量不小。”
“改!”
冯刚没有任何犹豫,斩钉截铁,目光灼灼地看向李梅,“剧本立刻改!把‘战影’给我改成中华田园犬!德牧?那是外国人的标准!我们自己的土地上,我们自己的战士身边,就该有我们自己的‘神犬’!这才叫接地气!这才叫有特色!这才叫真正的中国军犬故事!李老师,我相信你的能力,这个改动是点睛之笔!”他直接给李梅戴了顶高帽,堵住了可能的专业性质疑。
一直强忍着没说话的训犬师老陈,听到导演如此推崇一只没有经过“正规”训练的土狗,还贬低他们精心调教的品种犬,终于忍不住了。他皱紧了眉头,带着职业训犬师的骄傲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意,插话道:
“冯导,我承认这视频里的狗确实表现得很……惊人。但是,中华田园犬,也就是咱们常说的土狗,它……它没有经过系统的、专业化的表演训练啊!片场环境复杂,灯光、爆破、人群、反复的NG(重拍)……这些都需要极强的适应性和稳定性,需要长时间的专业脱敏训练!这种散养的土狗,野性难驯,服从性很难保证,万一在片场出点状况,咬了人或者失控……”
“专业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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