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上的高大壮更是笑得像个两百斤的孩子,那洪亮的嗓门如同加了低音炮,在空旷的海滩上隆隆作响,震得棚屋的帆布都仿佛在共鸣:
“哎哟喂!我的老天爷啊!阿黄!你个狗日的玩意儿!冲个浪还冲出一脸‘老子是东海龙王三太子’的优越感来了?瞧把你给能的!那舌头甩的,跟喝了两斤二锅头似的!那小眼神飘的,跟镇上录像厅里放的古惑仔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欠揍!太欠揍了!哈哈哈!你咋不直接飞上天和太阳肩并肩呢?!”
他一边笑骂,一边拍着自己结实的大腿,感觉自家这土狗简直是个无价的活宝,太给他长脸(或者说太让他哭笑不得了),恨不得立刻冲下海去把那“显摆包”捞起来狠狠揉搓一顿。
大黄似乎天生就拥有顶级明星的“镜头感”和“观众缘”,它精准地捕捉到了岸上水里传来的、那几乎要掀翻夜空的爆笑浪潮(在它听来,这震耳欲聋的笑声就是最热烈的掌声和最崇高的赞美),顿时更加得意忘形,表演欲爆棚!它不仅稳稳维持着那套“歪嘴邪眼甩舌”的至尊贱萌表情包,甚至在浪花相对平稳的瞬间,还极其做作、慢悠悠地抬起了一只沾着水珠的前爪,凑到嘴边,伸出粉红的舌头,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舔了一下!那姿态,那神情,仿佛在向全世界宣告:
“别急,让帅狗先补个妆,保持完美形象。”
这画蛇添足、矫揉造作到极点的一幕,如同在沸腾的油锅里又泼进一瓢冷水,瞬间引发了更加猛烈的、几乎要让人缺氧的爆笑狂潮!
“哈哈哈哈哈哈!舔爪子!它居然在舔爪子!我的妈呀!它以为它在拍海飞丝广告吗?!”
小玲笑得直接瘫软在浅水里,像条离水的鱼,只能无力地拍打着水面,声音都笑岔了气。
“救命啊!谁来收了这妖孽!它……它这做作的姿态……哈哈哈……比宫廷剧里的贵妃还讲究!”
娜娜也笑得毫无形象,整个人蜷缩在水里,肩膀剧烈耸动。
它稳稳地驾驭着浪头,滑行到力量的尽头,然后以一个自认为极其优雅、实则屁股先着水、略显狼狈的姿势“噗通”一声砸回海面。
水花四溅。
但它毫不在意这小小的“瑕疵”,反而将这视为一次完美的谢幕契机!
这一次,它没有立刻游回,而是故意在落水点附近,如同世界顶级超模踏上维密T台的压轴时刻,昂首挺胸,踩着极其标准、极其缓慢、极其风骚的“猫步”
(或者说“狗步”?),
在水里得意地转了两个完整的圈!
它的小眼神全程锁定着“观众席”,确保每个人都接收到它“王者巡视”的目光。
转圈完毕,它猛地站定,然后如同上了发条的振动器,极其用力、极其狂野地全身抖动!
无数水珠被离心力狠狠甩向四面八方,在清冷的月光下形成一片短暂而璀璨夺目的“钻石星尘”,仿佛有无数聚光灯打在它身上,为这位新晋的“浪里贱萌之王”加冕!
做完这套华丽丽的“谢幕仪式”,它才再次昂起那颗“智慧”(且贱萌)的头颅,咧着标志性的歪嘴龙王笑,吐着那条仿佛永远也收不回去的粉红飘带舌,迈着六亲不认、睥睨天下的步伐,优哉游哉地、目标明确地朝着它的“专属VIP观众”——周振华的方向,破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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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眼神还时不时地、极其刻意地、充满暗示性地瞟向众人,全方位、无死角地展示着它“载誉归来”的荣光,仿佛在无声地催促:
“掌声呢?欢呼呢?尖叫呢?不要停!”
“哈哈哈哈哈哈!我受不了了!它游回来还端着那副‘朕已阅’的架子!你看它那步伐!跟刚签了几个亿大合同的霸道总裁似的!”
小玲好不容易从水里挣扎着坐起来,看到大黄这做派,再次笑倒在地。
“它那表情……简直了!又贱又萌又嚣张!好想冲过去捏扁它的狗脸又怕它咬我!”
娜娜也笑得浑身发软,挂在旁边同样笑瘫的豹纹美女身上。
“大黄!影帝!绝对的奥斯卡终身成就狗!小金狗明天就镶钻空运过来给你当磨牙棒!”
阿健一边狂笑,一边用手舀起海水朝大黄的方向泼去,权当是献上的花束。
“我以大刘的名义宣布!”
大刘站直身体,抹了一把笑出来的眼泪和鼻涕,用尽全身力气,如同运动会主持人般庄严(且滑稽)地吼道:
“今晚‘浪里最贱萌’、‘表情管理天花板’、‘最佳狗生表演艺术家’三项终身成就大奖——全部授予我们伟大的、英明的、神勇无敌的——大黄!实至名归!空前绝后!狗林至尊!因为它不仅冲浪技术过硬,其表情管理之精妙、台风之稳健、心理素质之强大、以及‘贱’之境界,已然独步天下,狗林称雄!前无古狗,后无来者!汪星人历史将铭记这一刻!”
在震耳欲聋的欢呼、口哨和几乎掀翻海浪的爆笑声中,大黄终于游到了周振华腿边。
它熟练地用那颗湿漉漉、毛茸茸、还沾着几粒沙子的脑袋,带着点撒娇意味地蹭着周振华结实的小腿,然后抬起那张依旧保持着“歪嘴龙王”般欠揍又可爱到爆的笑容的狗脸,黑亮的眼睛里闪烁着邀功的急切、纯粹的快乐和“快夸我快夸我”的强烈期待,尾巴摇动的频率之高,仿佛下一秒就要脱离身体飞出去。
周振华看着这张写满了“求表扬”的狗脸,再看看周围一张张因极度欢乐而扭曲、却焕发着前所未有生动光芒的年轻脸庞——大刘的狂吼宣言,阿健的“镶钻狗奖杯”,娜娜小玲笑瘫的尖叫,眼镜儿语无伦次的
“诺贝尔提名”,豹纹和长发女孩笑出的眼泪,还有岸上高大壮那穿透力十足的笑骂……连日来积压在肩头的重负、心头的沉郁,仿佛真的被这突如其来、荒诞不经却又充满原始生命力和纯粹欢乐的“狗秀”瞬间冲垮、涤荡一空。一股久违的、毫无阴霾的暖流涌遍全身。
他弯下腰,大手带着点“泄愤”的力道,却又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喜爱,用力揉搓着大黄湿透的、手感奇特的狗头,低沉浑厚的声音里是藏不住的笑意、纵容和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
“狗东西,显摆够了?尾巴都快摇成螺旋桨了!再摇下去,小心把海水都搅成漩涡!”
“汪呜~!汪汪汪!”
大黄响亮而满足地回应,那叫声充满了得意和炫耀,尾巴摇得更欢了,仿佛在说:
“必须滴!主人!快夸我是全宇宙最帅最聪明的狗!今晚的MVP舍我其谁!”
月光如银纱般温柔地笼罩着海面,海浪不知疲倦地拍打着细软的沙滩,发出永恒的低语。
在这片被烟火、美食、青春汗水和欢声笑语浸润过的海滩上,一条将“贱萌”刻进DNA、把冲浪玩成个人T台秀的中华田园犬,用它那无与伦比的表演天赋和“气死人不偿命”的得瑟姿态,将今夜的欢乐推向了荒诞又无比真实的巅峰。
所有的疲惫、所有的烦忧、所有生活的沉重,都在大黄这极具“表演性”的冲浪和众人被它逗得捶胸顿足、笑到灵魂出窍、几乎要满地打滚的声浪中,化作了清凉海风里最畅快、最肆无忌惮、也最令人难忘的音符。
棚屋的阴影深处,高老汉布满岁月沟壑的脸上,那抹深深的笑意终于如同沉甸甸的稻穗般彻底压弯了嘴角,无声地、尽情地绽放开来。
他浑浊的老眼清晰地映着月光下那条得意洋洋甩着水珠的狗影,映着那群在海水里笑作一团、仿佛永远不知忧愁为何物的年轻身影,最终化作了一声几乎被海风揉碎的、却带着浓浓暖意、满足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的悠长叹息,仿佛饮尽了一杯珍藏多年的、名为“青春”的烈酒,醇厚,辛辣,却又回味悠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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