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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 大蓝鲸恢复过来了（第3页）

“呜——昂——！！！”

伴随着一声更加高亢、嘹亮、充满了无尽喜悦和彻底自由的鲸歌，那庞大的、在探照灯强光下终于显露出深邃梦幻蓝色的雄伟身躯，猛地一摆那如同神之巨镰般的尾鳍！轰！搅起一个巨大的漩涡！它修长流畅的身体如同离弦之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优雅和磅礴的力量感，轻盈而决绝地滑入了更深、更广阔、属于它的蔚蓝王国！

在它完全没入深蓝的前一刻，那巨大的尾鳍最后一次破水而出，带着千钧之力重重拍打在海面上！

轰——哗啦！！！

溅起的不是水花，而是一道冲天的、闪耀着银色月华的巨大水幕！在直升机探照灯的光柱交织下，如同最盛大的、最壮丽的生命礼花，轰然绽放！为这场由绝望到重生、充满了不可思议神迹的夜晚，画上了最辉煌、最震撼人心的句号！

“它走了！它回家了！真的回家了！”

小玲流着泪，不顾一切地朝着那片重归深邃的大海用力挥手，声音嘶哑却充满了祝福。

“再见！大家伙！一定要好好的！别再迷路了！”娜娜也大声喊着，脸上带着泪痕，却绽放着最灿烂的笑容。

“好样的！真他妈是好样的！”大刘和阿健用力地、近乎疯狂地鼓着掌，手掌拍得通红也毫不在意。

“自主回归！完美回归！无辅助深度回归！这将是搁浅救援史上最辉煌、最不可思议的成功案例！没有之一！必须上报！必须研究！”

眼镜儿激动地对着手机（虽然依旧没信号）语无伦次地记录着，仿佛在撰写历史。

高大壮望着那巨大尾鳍最后搅起的漩涡渐渐平复，望着那片重归平静、只剩下月光粼粼和远处救援船灯光的深蓝海面，长长地、深深地、仿佛将积压在胸腔一整晚的浊气和重负都吐了出来。

布满风霜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如释重负的、无比宽慰的、甚至带着一丝骄傲的笑容，他粗糙的大手用力拍了拍旁边周振华的肩膀（周振华的身体微不可查地晃了一下），声音洪亮：

“好！好啊！回家了就好！阿华，今晚……值了！”

眼中充满了对生命的敬畏和对身边这个深不可测的妹夫的复杂情感。

救援船上也爆发出热烈的、经久不息的掌声和欢呼声，穿透海风传来。

这欢呼，既是对生命奇迹的礼赞，也是对这场不可思议救援的惊叹。

没有人注意到，在鲸鱼最后摆尾入水、那冲天水幕升起的瞬间，它那巨大的、灵动的、如同蕴含了整个海洋智慧的眼睛，似乎极其短暂地、深深地、带着一种超越时空的穿透力，回望了一眼沙滩上那个沉默伫立、脸色苍白的身影。

那眼神中蕴含的，是超越了物种、超越了生死、直抵灵魂本源的、最深沉的感激与一种无法言喻的灵性交流。仿佛在说：我认得你，生命的恩赐者。

周振华站在原地，如同脚下生了根。他望着那片吞噬了巨大身影、重归深邃的海面，仿佛要将那最后的涟漪刻入心底。

他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身体因为巨大的精神力透支而有些虚脱般的微颤，额头的汗水早已被冰冷的海风吹干，留下紧绷的皮肤。只有紧贴着他腿的大黄，清晰地感受到主人身上那股澎湃而温暖、如同海洋潮汐般起伏的力量波动，正在缓缓地、彻底地平息、收敛。

紧绷到极限的神经，终于在这一刻彻底松弛下来。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席卷全身，但同时，一种充盈的、巨大的满足感也在心底弥漫开来。他极其轻微地、几乎无人察觉地，向上勾了勾嘴角。

那不是一个笑容，更像是一种紧绷后的释然，一种付出后的安然。

他弯下腰，伸出手，不是习惯性地揉大黄的脑袋，而是用指腹，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柔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轻轻地、捏了捏大黄竖起的、湿漉漉的、带着凉意的耳朵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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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了。”

他低低地说了一句，声音沙哑干涩，像是被砂纸磨过，却带着一种卸下千钧重担后的、深沉的疲惫与……尘埃落定的满足。

月光如同最温柔的纱幔，轻轻覆盖在劫后余生又共同缔造了生命奇迹的众人身上。

沙滩上，狼藉的脚印、散落的水桶、倾倒的盆、湿漉漉泛着水光的沙地……一切都记录着这个惊心动魄、跌宕起伏、最终被神迹之光照亮的非凡夜晚。

棚屋旁那片最深的阴影里，高老汉不知何时已经坐回了那张磨得发亮的矮凳上。

他手中的旱烟杆没有点燃，只是被他那双布满老茧、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呈现出惨白的手，死死地、紧紧地攥着，仿佛那是他唯一的支点。

他浑浊的目光，如同穿透了时空的阻隔，先是死死地、一瞬不瞬地钉在那片鲸鱼消失的海域，仿佛还能看到那巨大的尾鳍拍起的银色礼花。

接着，那目光极其缓慢地、带着千钧之重，移向了沙滩上那个被高大壮拍着肩膀、显得异常疲惫却依旧挺直如松的周振华的背影。

布满深刻皱纹的脸上，没有了面对鲨鱼时的悲怆，没有了目睹巨兽搁浅时的惊疑，也没有了看到奇迹发生时的震撼。

此刻，只剩下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在漫长岁月尽头终于窥见了天地间最深奥、最宏大秘密的……绝对的、纯粹的震撼！以及，一种源自灵魂最深处的、对那沉默身影所代表的、无法理解也无法抗拒的浩瀚力量的……无声的臣服！

他缓缓地、极其沉重地闭上了眼睛。

一滴浑浊的、饱含着太多复杂情绪的泪水，悄无声息地从他那布满岁月沟壑的眼角滑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径直滴落，迅速渗入了他脚下这片见证了绝望、挣扎、神迹与重生的温热血沙之中。

他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烟锅，那里面的烟丝，依旧干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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