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这样的任务,吴维欣然赴约,又和祁同伟吃了一顿饭。
两人是多年的老朋友了,互相之间多有帮助,所以气氛比较融洽。
等到要结账的时候,祁同伟就抢着去买单了。
“老吴,你不要和我抢!说起来我的工资才几个钱?要不是当年你介绍了生意给我,我能有今天吗?”
吴维说道:“同伟,我也不缺钱,你总得给我一个请客机会吧?”
“行,那就下次,下次你请,这样总可以了吧?”
“好吧,那就这么说定了!”
因为喝了小酒,两人都没有开车,而是在外面走了走,顺便吹吹风,醒醒酒。
两人一路走,一路说着一些闲话,仿佛今天就是为了联络感情一样。
可是等到两人的酒意淡了一些,祁同伟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老吴啊,上次你跟我说,上面可能会对汉东有一次整顿工作,你觉得可能会是什么时候?”
吴维看着远处正跳广场舞的人群,若有深意地说道:“很难说,可能现在已经要开始了,也可能再过几年!”
祁同伟灵机一动,想到了平调过来的孙连城,以及空降下来的田国富。
从外面陆续调了两个省委常委,这难道不是什么暗示吗?
“老吴,如果现在就已经开始了,你说上面会怎么做?”
吴维微笑着说道:“如果真的要开始了,首先这个田国富书记就是在打前站的人!而恰好省委陈永良书记也要退下来了,那么只要看新的省委书记是汉东这边顺位接班,还是空降下来,那就差不多可以清楚了!”
祁同伟点了点头:“不错,如果是空降下来,那么意味就很明确了!”
吴维忽然说道:“同伟,这几年汉东流传说有一个汉大帮,你算不算他们其中之一啊?”
祁同伟苦笑起来,但也没有马上否认。
“可能算是吧?也可能不是!老吴你也知道的,我这些年的处境可不好,很多汉大的同学都躲着我!”
吴维郑重其事地说道:“同伟,作为老朋友,我希望你能警惕起来。如果新书记真的是空降过来,并且带着目的而来的,那你必须要做好准备。”
“准备?”祁同伟装傻充愣起来,“我还准备什么?我不贪不腐,这些年也掺和不到其他人的事情,哪怕是真的有什么企图,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可是你老师高育良书记呢?他在政法委书记的位置上这么多年,又是传言中的汉大帮帮主,你觉得别人会怎么对他?”
祁同伟终于是叹息起来了。
他的处境确实尴尬,既不算汉大帮的核心,又有可能会被他们牵连,着实像个冤大头。
奈何当年就是他带头把汉大帮串联起来的,哪怕是现在被排挤了,他也不可能真的撇得干净。
“老吴,你说我能怎么办?”
吴维坚定地说道:“壮士断腕!把内部人员区分清楚,有问题的就随时准备放弃,没问题的就另外想办法,哪怕是重起炉灶也可以!”
“难啊!要是放在以前,我可能还做得到。现在嘛……”
“现在怎么了?就这几年的磨砺下来,难道就把你的心气给磨没了?当年那个一心要胜天半子的祁同伟哪儿去了?”
祁同伟还是在激烈挣扎,久久不能回答。
吴维又添了一把火:“以我这些年的经验,倘若换我在那个位置,首先要打散你们这些团团伙伙的,其次才能想办法收拢过来为自己所用。但真到了那个时候,可能就不会有汉大帮了,而是张三李四的帮!”
祁同伟问道:“你觉得我还能做到吗?”
“不去做怎么知道呢?同伟,汉大帮里肯定也有不少只想抱团取暖,而不想为非作歹的,你要做的就是保持这些精干力量,等待时机!”
“时机?真的有这个时机吗?”
“可能有,也可能没有!但如果你一点准备都没有,哪怕时机到来了,又有什么用?”
祁同伟看着无边的夜色下,那灯火阑珊处,仿佛越来越清晰地现出了一些轮廓。
许久之后,他终于坚定了想法。
“好,那就再搏一次!”
吴维笑了,也不知道是为了任务的完成,还是看到了老朋友的蜕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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