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真的得离开这里,求求你通融一下,等我以后有了银子,一定还给你……”他对船夫恳求着。
一记呼喊声打断了他。
“阿烛!”
这是纪枫的声音。
叶烛慌忙回过头去,当看到一抹站在树林前的白色身影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你还是不肯放我走……”他喃喃自语着,声线颤抖地厉害。
“阿烛,”纪枫一闪身,转眼便到了叶烛的跟前。他弯下腰,把抗在肩上的东西放在地上。
那是张轮椅,叶烛常用的那张,因为出门走的是下山路,轮椅不方便使用,就一直放在师门里。
“你都已经走累了吧,不如坐在这儿……”纪枫打量着他的神色。
叶烛的眼眸半垂着,微卷的乱发垂在额前,透过发缝,能看到那对小山一样皱起的眉头。他的嘴角抿得很紧,双手紧紧抓着腋下的竹杖,手指红得发紫,似乎在滴血。
“我不坐。”他很倔强地说道。
怎么还不坐呢?是害怕坐上之后,会被我带回骊山吗?纪枫担忧地看着他。
大抵还是因为骨人参的事,在提防我吧。
他叹了口气,站起身,走到河岸边,把一袋银子放到船夫手里。
“这是二十两,他想去哪儿,就带他去哪儿吧。”
他说这话的声音很轻,叶烛还是耳尖得听到了。他正在踌躇,船夫的声音从岸边传来:“臭小子,赶紧上船来吧!”
叶烛支起竹杖,手掌痛得快要握不住两根细细的杆子。他咬着牙,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一点点“走”到了木船的甲板上。
“等等!”纪枫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你不要过来!”叶烛下意识地惊慌大喊。
“我不过来,但是……”纪枫拿着那张被落在岸上的轮椅,小心翼翼地放到甲板上,“记得带上这个。”
“你这个小伙子,对恩人怎么这么凶呢?”船夫对着一脸怨念的叶烛不解道。
目送纪枫回到岸上,船夫这才晃动起船桨,小船一点点远离了岸边,往灞河中央驶去。
叶烛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最后关头,师兄还是选择放自己一马。
就在他全身放松的那一刹那,手中的竹杖立刻支撑不住他痛到发麻的身子,他的双脚触到了地面,直直地摔倒下去,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船夫看傻了眼,慌张地问道:“小伙子,你没事吧?”
“我没事。”叶烛摆了摆手,低着头,往轮椅一点点爬去。
双手触碰到座面的那刻,他终于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为什么最后的最后,还是靠着他的施舍,才能逃开这个地方?
难道我真的这么一无是处……除了身为骨人参之外,一点儿用都没有……
“小哥哥,小哥哥……”一双温暖的小手扶上了他的肩膀。
叶烛缓缓抬起头,泪眼朦胧中,他看到了一张稚嫩的脸。那是个小女孩,约莫十岁出头,和船夫长得有三分相像,想来是他的女儿。
“小哥哥,不要哭了。”小女孩举起一张手帕,端到叶烛面前。
“好,我不哭了。”叶烛低着头,用手背抹了抹脸上的泪花,“对不起,我吵醒你睡觉了。”
小女孩摇了摇头,收起了递给他的手帕。
“你笑起来真好看。”她说道。
我刚刚笑了吗?叶烛有些发愣,恍惚地摸着自己的脸颊。
“小伙子,你要去什么地方?”船夫摇着桨。不知不觉间,小船已经驶出渡口好一段距离了。
去什么地方?叶烛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他原本只想着离开骊山,离开那个伤心的地方。
可当他真正离开骊山后,他也不知何去何从。
“我只想去一个没人能找到的地方。”他说道。
“没人找到的地方?”船夫想了想,说道,“我带你去那个村子里吧,那村子就在芦花尽头,很少有人知道。有一次我迷了路,才闯进那里。那儿的村民很善良,帮我修好了船,我想,他们应该也乐于接济你。”
“希望如此吧。”叶烛轻声道。
小船在灞河上划出一道水线,迎着月色越行越远,逐渐变成拇指大的一个小点,和夜色一起融化在河水里,再也看不见了。
关于纪枫送叶烛离开骊山一事,骊山派所有人都不明白,纪莫及为何会发这么大的火。
他将纪枫关在屋子里三天三夜,期间出来洗了好几次手。
“大师兄肯定被师父揍惨了,擅自送阿烛离开,坏了门派的规矩。”聂白珍说道。
“大师兄是为了咱们考虑呢!把那个人送下山,咱们以后就再也不用照顾他了。”小康说道。
弟子们脸上都洋溢出欢快的神情,正和小康说得一样,他们都为日后再也不用去后山照顾那个“小白眼狼”而感到高兴。
只有岑霜剑眉头紧皱,面色很不明朗。
“三师兄,后山的小混蛋走了,你难道不开心吗?”小胖墩走到他身旁,担忧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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