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夜明苔心里对雁萧关的好奇心止不住地越烧越旺,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居然能招得明几许这般在意,甚至称得上是惦记。
要知道,从小到大,在整个蛮族之中,与明几许亲近之人都有且只有她一人。
在其他人对明几许畏惧有加之时,唯有她能在明几许面前稍加放肆,因为她知道明几许还惦记着她幼时给予他的点滴温情。
可她这个亲近的妹妹,在雁萧关面前,似乎也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明几许将手帕扔开,雪白的锦帕飘过纱幔,被海风吹进池塘中。
轻若无物的锦帕瞬间往水中沉了下去,似乎并未激起太大涟漪,水下的游鱼却像是找到难得的玩物一般,你来我往的争抢起来,霎时间,搅动起无数暗流。
绿秧和夜明苔都看着明几许,等着他的反应。
明几许掀开眼皮:“我看上的人,就算我不想玩了,也得由我亲手毁掉,容不得别人插手。”
闻言,绿秧双眼亮了起来,知道明几许这是要出手帮忙的意思。
她对面的夜明苔眼里划过一抹暗光,原来是玩物吗?什么玩物能让明几许这么喜欢,她真是太好奇了,可不能让买韩翼将人杀了,她还没见过呢。
明几许垂眸盯着掌心粉白的伤口,突然,他指尖轻叩桌面,节奏由缓至急,像是在推演着什么:"绿秧,去查厉王此次出行的路线,精确到途经的每一处海道、每个码头,尤其要注意那些易设伏的地方。"
他目光扫过桌面凌乱的棋子:“另外,你即刻去信给李横,让他寻机潜入城,我有事要吩咐他。”
明几许声音低沉,话语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刚刚艳阳高照的天空被海风卷过来的乌云笼罩住,不多时便黑沉下来,就像明几许眼底翻涌的暗芒,眼看着风雨欲来。
绿秧躬身应下,转身疾步而去,衣袂在风中猎猎作响。
夜明苔倚靠着桌沿,嘴角勾起一抹期待的笑,目光落在明几许不自觉微蹙的眉峰上,心中暗自盘算着,等这场风波过后,那个让明几许如此上心的厉王雁萧关会以何种姿态出现在自己眼前。
不过她也不能只做个看客,想到买韩翼手下那位最近总时不时找借口来寻她的心腹,夜明苔撩起耳边垂下的一缕长发,在指尖卷了卷,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毕竟是哥哥在乎的“玩物”,作为妹妹,她也该帮点忙不是吗?
海风习习,一望无际的海面难得平静。
从甲板上往下望去,碧蓝的海水深不见底,再多看几眼,只觉幽深的海面变成了一头张着巨口的怪兽,正静待着将猎物一口吞下的时机。
若是还不离开,头脑里几乎就要升起已被滔天波涛卷入水面的错觉,让人头晕目眩。
陆从南甩甩头,放弃了与海水分出个高低胜负的打算,状若无事地走到雁萧关身边:“殿下,还有多久才能到交南?”
雁萧关枕着手臂躺在甲板上,被刺目的太阳晒得微眯着眼,瞥了一眼无精打采的陆从南,无奈道:“你还记得你问了多少次了吗?”
陆从南诚实摇头:“记不得了。”
雁萧关无情地给了他一个白眼:“没有百次也有九十次了,再问就自己跳下船游到交南,说不定能比船队更快抵达。”
陆从南一屁股坐在他身边:“我看了许久,还是不想在海里面游,一个人,太吓人了。”
“那就自个寻乐子去,实在不行,找你妹妹玩去。”雁萧关只想尽快将身边这个烦人的家伙撵走。
陆从南动也不动,忍不住看了一眼万里无云的天空,别说是云了,连只飞鸟也看不见,至于雁萧关所说的他的妹妹,也就是眠山月,早不知道跑哪玩去了。
他干脆翻身躺在雁萧关身边:“眠山月今日一大早便飞不见了,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
“眠山月欺软怕硬、胆小如鼠,最重小命,它飞不了太远。”闻言,雁萧关并不在意,“这会儿兴许是在哪处小岛上寻到了乐子,正乐不思蜀呢。”
这次却是他想错了。
因着瞧见一只捕鱼的海鸟,一时好奇,眠山月便追了上去。
海鸟长得极为奇异,浑身雪白,羽毛边缘却泛着丝幽蓝光泽,尾羽如流纱般舒展,借着海风疾飞而下,迅速叼起一尾海鱼,在空中划过一道转瞬即逝的影子。
眠山月被这从未见过的海鸟吸引,情不自禁地追着海鸟掠过浪尖。
海鸟飞得太快,眠山月虽胖,速度也不慢,两只鸟越飞越远,飞过晴空,直冲云层,未曾想一道刺目的闪电划过天际,暴雨冲刷而下,转眼间,眠山月变成了一只落汤鸡。
追随的海鸟趁乱消失不见,眠山月独身一鸟,慌乱地在黑云里振翅乱飞,却发现四周早已被风浪包围,来时的航船也看不见影踪。
眠山月惊得分不清方向,一心想要冲破乌云重见天日,不得已之下,它只能用笨办法——寻着一个方向一直往前飞。
笨是笨,好在有效。
就在它将要精疲力竭之时,它终于飞出乌云笼罩的范围,与方才几乎要将它浇透的狂风暴雨相比,前方有着云彩间照射下来的阳光,两边可谓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得救了!眠山月几乎要喜极而泣。
它双目一亮,强撑着疲惫的身体往前飞去,心里祈祷着前面一定要有能供它落脚的小岛,不然它就快飞不动了。
它可不想掉进水里,虽然它不会被淹死,可哪只凤凰愿意往海里跳的?再说了,要是雁萧关寻不见它,不知该有多着急。
它又坚持了好一会,却始终不见小岛,就连突出在海面的礁石群都没见到一个。它的翅膀越飞越慢,沉重的身体成了彻彻底底的负担,眠山月欲哭无泪,早知道就该听雁萧关的,早点减肥了,现在,它就要快被自己重死了。
好在在它绝望之前,刚才还空无一物的海平面上突然出现了一艘大船,眠山月几乎以为是错觉,狠狠眨了眨眼睛,那艘大船并没有消失,它快要力竭的身体里登时又多了一丝气力,它奋力往船上飞去。
甲板上,李横正捏着一张画像,眉头紧锁,抬起脸时,那张面孔彻底展现于人前,赫然正是当日趁夜到明几许船上禀明近况的其中一人。
看他的面孔便知,他并非蛮民,而是彻彻底底的汉人。
明几许虽为蛮族圣子,可他手下的人并非全是蛮民,与之相反,在彻底掌控夷州后,帮他办事的手下之中,更多的是他提拔起来的汉人,李横便是其中之一。
当初在明齐行的统治下,夷州的汉人不比蛮民煎熬,却也好不到哪里去。
李横手指摩挲着画像边缘,将纸张捏出细密的褶皱,海风卷起他宽大的袖口,露出腕间一道狰狞的旧疤,那是早年在夷州反抗明齐行的残酷统治时留下的印记。
此时,他面上神情不复当日的面无表情,双眼,甚至是每一个面部表情都表露着他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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