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选择守护冰璃雪,则意味着他愿意为了她,背负可能存在的“临阵脱逃”、“置大局于不顾”的骂名与内心谴责。这需要巨大的勇气和对感情极致的看重。这样的选择,虽然看似“自私”,却更能证明那份“爱”的纯粹与炽烈。当然,这也可能暴露他性格中冲动或不计后果的一面。
默要看的,就是颜爵在这极致压力下,那电光石火间的第一反应,那源自灵魂深处的本能抉择!
幻境中,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又仿佛只在刹那之间。
颜爵的瞳孔因为极致的冲突而收缩到了针尖大小!他听到了灵犀令牌中同伴们越来越微弱的呼喊,感受到了脚下大地即将彻底分崩离析的震颤,更看到了冰璃雪身后那越来越近的死亡触手!
他的理智在疯狂呐喊:你是灵犀阁司仪!你不能走!你必须去履行你的职责!否则仙境毁灭,所有人都要死!包括冰璃雪!
但他的情感,他内心深处那压抑了千万年的、几乎已经成为他生命一部分的执念,却如同火山般爆发:不!她就要死了!就在我眼前!如果我走了,她就真的没了!什么责任!什么大局!我只要她活着!
两种声音在他脑海中激烈厮杀,几乎要将他的灵魂撕裂!
就在那毁灭触手即将触及冰璃雪后心的千钧一发之际——
颜爵猛地发出一声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嘶吼!
他做出了选择!
他没有冲向灵犀阁的核心战场,而是……用一种近乎燃烧生命本源的速度,猛然转身,扑向了冰璃雪所在的方向!
与此同时,他手中的灵犀令牌被他用尽全力,狠狠掷向了灵犀阁核心区域!那令牌化作一道绚烂的艺术流光,其中蕴含着他绝大部分的仙力与一道决绝的意念:“诸位!颜爵……愧对灵犀阁!此生……无悔!”
下一瞬,他挡在了冰璃雪身后!
噗嗤!
那毁灭触手,狠狠地贯穿了他的胸膛!
剧烈的疼痛席卷全身,但他却死死地抱住了因为冲击而向前倾倒的冰璃雪,用自己残存的力量,构筑起一道微弱的、却无比坚定的仙力屏障,将她护在身下!
他选择了守护她。
即使代价是……放弃灵犀阁司仪的责任,背负千古骂名,甚至……付出生命。
幻境之外,默看着颜爵那在幻境中因为“死亡”而瞬间失去所有血色、身体软软倒下的虚幻身影,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微光。
她轻轻一挥手。
“散。”
迷离的光晕褪去,海市蜃楼幻境如同泡沫般消散。颜爵“噗通”一声跌坐在水玲珑宫光洁的地面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色惨白如纸,冷汗早已浸透了他的衣袍。他眼神涣散,仿佛还沉浸在刚才那濒死的痛苦与抉择的巨大冲击中,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默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恢复了平时的清越,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了然:
“看来……你已经有答案了。”
“这,就是你要取经,需要付出的第一个代价——看清你自己的心。”
“现在,告诉我,颜爵,”默的狐狸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经过这次‘死亡’的体验,你还确定,你要走这条……可能远比幻境中更加艰难、更加残酷的道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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