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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7章 静水之醒与无声之契（第1页）

灵犀阁，万象天穹殿内，时间仿佛凝固了。

那场由默王妃以身示现、模拟出的、触目惊心的“污染之形”所带来的极致震撼与灵魂冲击，如同最深沉的海啸余波，依旧在每一位仙子的心湖中剧烈激荡，久久无法平息。

高台上下，一片死寂。仙乐早已停歇，觥筹早已撤下，连最细微的呼吸声都仿佛被冻结。所有仙子的目光，都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聚焦在高台中央，那对相拥的身影之上。

默王妃静静地抱着水清漓，如同抱着世间最易碎也最珍贵的琉璃。她微微低着头，脸颊轻贴着他微凉的额角，狐狸眼紧闭着，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微微颤动。她的脸上没有了之前的狡黠、灵动、沉重或是决绝，只剩下一种……近乎虔诚的……宁静与……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方才那番以身承载污染之痛的模拟，显然对她的心神消耗极大。

她周身的仙力平和内敛，如同最温柔的潮汐，无声地包裹着怀中沉睡的夫君，仿佛在为他隔绝外界一切纷扰，营造出一个绝对安全、绝对宁静的港湾。

水清漓依旧沉睡着，冰蓝色的长发铺散在默的臂弯间，如同流淌的星河。他冰封般的容颜在沉睡中显得异常柔和，眉宇间那凝结的沉重与悲凉，似乎也在默那温暖而坚定的怀抱中，被一点点地抚平、融化。他的呼吸平稳悠长，与默的呼吸渐渐同步，仿佛两人的生命韵律都连接在了一起。

整个大殿，都沉浸在这种奇异的、混合着悲伤、震撼、反思与……一丝劫后余生般宁静的氛围之中。没有仙子敢出声打扰，甚至连移动都不敢，生怕惊扰了这片刻的安宁，惊醒了沉睡中的静水之主。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只是一个瞬间，又仿佛过了千万年。

一直静静依偎着水清漓的默，那紧闭的狐狸眼，睫毛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下一刹那——

她怀中，水清漓那平稳的呼吸，出现了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凝滞。

紧接着，他搭在身侧、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那动作极其细微，如同冰层下暗流的第一次涌动。

几乎就在这变化发生的同一时间——

默……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睛睁开得毫无征兆，速度极快！那双狐狸眼中，没有丝毫刚醒时的迷蒙，只有一种……全然的、极致的……清醒与……洞悉！

她的目光，第一时间，分毫不差地……落在了怀中水清漓的脸上！

仿佛她所有的感官，所有的注意力，早已化作无形的丝线，密密麻麻地缠绕在他身上，与他同呼吸，共脉搏！他任何一丝最细微的变化，都逃不过她的感知！

四目，在极近的距离内，相对。

水清漓冰蓝色的眼眸，也缓缓地……睁开了一丝缝隙。

那双眼眸，如同从万丈玄冰下沉睡了万古的深海，初醒时，还带着一丝朦胧的雾气，一丝未散尽的疲惫，以及……一丝深藏于底的、仿佛源自灵魂深处的……悲凉余韵。

然而，当他的目光，触及到近在咫尺的、那双充满了无尽担忧、心疼、以及……一种“我懂”的、深沉了然光芒的狐狸眼时……

他眼中那层薄薄的雾气，瞬间……消散了。

没有惊讶，没有疑问，没有茫然。

只有一种……仿佛早已预料到的、深入骨髓的……平静。

以及……一种……难以用言语形容的……复杂情绪。那情绪中，有对过往伤痛的隐痛，有对现实处境的凝重，但更多的……是一种……被全然理解、被坚定守护后……所产生的……难以言喻的……安宁与……依赖。

他们……谁也没有说话。

一个字也没有。

甚至连眼神的交汇，都只是刹那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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