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犀阁,万象天穹殿内,随着最后一位宾客的离去,沉重的殿门缓缓合拢,将外界的喧嚣与光影彻底隔绝。仙乐停歇,灯火通明的大殿内,只剩下灵犀阁诸位核心阁主,以及高台之上那对气息交融、已然成为某种无形核心的水清漓与默王妃。
空气仿佛凝固,肃穆而压抑。方才盛宴中经历的一切——禁忌降临、天道改规、乐音自曝、冰颜之吻、科技之败、毒仙之殇、清溪之痛、污染之形、乃至那最终的“杀手锕”警告——如同无数沉重的碎片,堆积在每一位阁主的心头,亟待梳理与应对。
颜爵司仪站在下首,神色紧张,玉如意在手中无意识地摩挲着;庞尊与白光莹并肩而立,雷光隐现;艾珍抱着美情兔,少见的安静;花翎眉宇间带着忧色;时希眼中时光长河缓缓流淌,推演着无数可能;黎灰嘴角噙着一丝深不见底的玩味;冰璃雪冰雪般的容颜清冷依旧,只是周身寒意更甚。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高台中央。
水清漓静坐如渊,冰蓝色的眼眸半阖,仿佛与静水湖本源同呼吸,将最终的决断权,默许地交给了身旁之人。
默王妃端坐着,狐狸眼中没有了平日的狡黠灵动,也没有了之前的悲悯沉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冷静与……一种运筹帷幄般的……睿智光芒。她环视全场,目光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
“诸位,”她开口了,声音清越,打破了殿内的死寂,没有多余的寒暄,直指核心,“盛宴已毕,虚礼免谈。当下危局,关乎仙境存续,亦关乎地球生灵之未来。被动等待,或寄希望于人类自觉,恐已不及。”
她顿了顿,目光锐利如刀。
“我们必须……主动出手!在一切……滑向不可挽回的深渊之前!”
“我有三策,抛砖引玉,供诸位斟酌。”
此言一出,所有阁主精神一振!连水清漓冰蓝色的眼眸也微微睁开了一丝缝隙。默王妃的“策”,从来都不是无的放矢!
“第一策,”默伸出一根纤纤玉指,指尖仿佛有微光流转,“信仰之力,亦可为刃。”
她的目光投向虚空,仿佛穿透了空间,看到了那波涛汹涌的人间海域。
“人类世界,湄洲岛民将我误认为海神‘妈祖’,其信仰愿力,无形中庇护了一方水域,使其免受更大污染。此力虽微,却源自众生最纯粹的祈愿,与自然守护之意隐隐相合。”
她看向众阁主,眼中闪烁着精光:“我们可以……想办法,暗中引导,扩大‘妈祖’信仰的范围!不局限于湄洲一地,不局限于华国一域!让沿海诸国,让所有依海而生的人类,都开始信奉、敬畏这位‘海神’!”
“信仰所至,愿力汇聚!这股力量,或许无法根除污染,但足以形成一层无形的‘防护结界’,延缓海洋恶化,甚至……在关键时刻,汇聚众生念力,助我们平息海啸、净化局部海域!”
“此乃……以人族之念,护自然之基!借力打力!”
众阁主闻言,眼中皆露出思索之色。时希眼中时光长河泛起波澜,似乎在推演此策的可行性;黎灰嘴角勾起一抹兴趣盎然的笑意;花翎微微颔首,似有所动。信仰之力,玄之又玄,若运用得当,确是一招妙棋。
“第二策,”默伸出第二根手指,语气变得凝重,“预警于未然,借自然之口。”
她的目光扫过冰璃雪、庞尊、花翎等执掌自然之力的阁主。
“温室效应、冰川消融、火山异动、地震频发……这些自然巨变,并非毫无征兆!自然界本身,就是最敏锐的‘监测仪’!”
“我们可以……联手!将仙境的感知,与地球的自然现象更深层次地联动!”
“冰璃雪姐姐的冰雪本源,可感知极地冰川最细微的消长与不稳定!庞尊哥哥的雷霆,可感应大气层能量失衡与极端天气的酝酿!花翎姐姐的生机之力,可感知森林退化、物种灭绝的悲鸣!甚至……黎灰哥哥的黑洞之力,或可感知地壳深处能量的异常积聚!”
“一旦发现不可逆的灾难征兆,我们便可提前示警!不是托梦,不是神迹,而是通过影响气候、引导动物迁徙、甚至让植物呈现异象等方式,向人类传递清晰的危险信号!”
“让他们……自己看到!自己听到!自己感受到……自然的愤怒与哀嚎!”
“此乃……以自然之怒,醒人族之愚!逼其自救!”
这一策,让众阁主脸色更加严肃!这意味着仙境要更深度地介入地球自然规则的运转,风险与消耗巨大!但……若真能避免大灾变,无疑是值得的!冰璃雪冰雪般的眸子中寒光一闪,庞尊周身雷光噼啪作响,显然都在权衡。
“而第三策……”默的声音陡然变得低沉,甚至带着一丝……残酷的决绝!她伸出了第三根手指,目光扫过全场,最后……定格在了虚空中的某一点,仿佛在凝视着一个……遥远的、冰冷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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