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是检查了展厅旁的一个小储藏室。里面堆满了画框、画布和包装材料,松节油的气味浓得呛人。他仔细翻找了一遍,除了几张废弃的画稿,一无所获。
接着,他又潜入了一间像是员工休息室的房间。里面只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和一个空的咖啡壶。一切都显得过于整洁,没有人气,像是一个从未被使用过的模型。
一种诡异的感觉在他心头升起。这画廊不像是一个交易艺术品的地方,更像是一个……伪装成画廊的堡垒,或者说,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
就在他即将走过最后一幅画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忽然被画作角落里的一抹不协调的亮色吸引住了。
那是一幅描绘城市废墟的巨幅油画,整个画面都是灰黑的压抑色调,充满了末日般的绝望。而在画面的最右下角,一根扭曲断裂的钢筋上,画家用一种近乎戏谑的、与整个画面格格不入的亮黄色颜料,点缀了一个小小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符号。
一个嘴角夸张上扬的笑脸。
陆小凡的呼吸,在那一瞬间被抽空了。
时间仿佛停滞,周围的一切声音——空调的嗡鸣,他自己的心跳——都在顷刻间消失。他的世界里只剩下那个小小的黄色符号。
这个符号的笔触、弧度,那种看似随意却带着一丝神经质的颤抖,和他哥哥速写本上那个被反复描画的标记,如出一辙。
一股无法言喻的寒意,并非从脊椎骨,而是从记忆的最深处猛地蹿升起来,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他仿佛不是站在冰冷的画廊里,而是回到了那个充斥着松节油和死亡气息的画室。他仿佛能听见铅笔划过画纸的沙沙声,能闻到颜料与未干的血液混合在一起的铁锈味。
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脚后跟撞在坚硬的大理石上,发出一声轻响,将他从那恐怖的幻觉中惊醒。
这不是哥哥的作品。画风完全不同。
但这个符号……就像一个病毒,一个不祥的标记,已经从他哥哥的遗物中爬了出来,渗透到了这个阴暗的角落。
“小凡?怎么了?你的心率在急剧加速,超过一百四十了!”耳麦里,沈心怡的声音第一次透出了无法掩饰的紧张和急切。
“没事……”陆小凡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喉咙却干得发紧,声音嘶哑得像是砂纸摩擦,“……看到一只……很大的蟑螂。”
这个蹩脚的谎言连他自己都无法说服。
他不再停留,转身快步向画廊深处走去,心里的疑云却如同那画上的废墟般,越来越浓重,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很快找到了位于二楼的经理办公室。
出乎意料,门没有锁。
办公室里同样是极简到冷酷的风格,一张巨大的黑色办公桌,一台造型奇特的电脑,还有一个与墙壁融为一体的嵌入式保险柜。整个房间里找不到任何私人物品,干净得像一间手术室。
他先是走向那台电脑,但屏幕亮起后,一个需要动态口令的登录界面让他立刻放弃了。
王皓警告过,这种地方的安保系统,任何一次错误的尝试都可能触发最高级别的警报,甚至直接格式化硬盘。
他的目标转向了墙边的文件柜。那是一个老式的金属文件柜,看起来与整个房间的风格格格不入。
就在他用一根细铁丝熟练地拨动锁芯,感受着内部弹片的细微变化时,楼下突然传来一阵轻微但清晰的脚步声。
是那个保安!他竟然提前了整整五分钟的巡逻路线!
陆小凡心里猛地一沉,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停顿,反而更快了。指尖的汗水让钢丝变得有些湿滑。
“咔哒。”
一声轻响,锁开了。
他迅速拉开抽屉,里面是厚厚一叠用牛皮纸袋装着的文件。
脚步声越来越近,已经到了楼梯口,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他的心跳上。
“警报!你脚下有压力感应器!在你左脚的地毯下面!”沈心怡的声音猛地拔高,充满了惊急,几乎变成了尖叫,“快离开那里!”
几乎在同一时间,办公室里响起刺耳到能撕裂耳膜的警报声,一道道红外光束瞬间从门框和窗框上方交织扫过,将整个房间变成了一个红色的囚笼!
“操!”
陆小凡低骂一声,根本来不及细看,胡乱抓起最上面的一份文件夹塞进怀里,转身就朝着唯一的生路——窗户——猛冲过去。
“站住!不许动!”
保安的怒吼声和沉重的脚步声已经冲到了门口,手电筒的强光刺得他眼睛一阵发花。
陆小凡想也不想,用肩膀狠狠撞开窗户的卡扣,玻璃应声而碎。他翻身跃了出去,冰冷的夜风瞬间包裹了他。
这里是二楼,距离地面至少有五米,下面是画廊后院的草坪。
他蜷身落地,用肩膀和后背承受了大部分冲击,但坚硬的草地还是震得他内脏一阵翻腾,左脚脚踝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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