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集团总裁办公室,气氛与外界想象的凝重截然不同。
郑煦言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川流不息的城市脉络,手里拿着一份刚刚拟定的收购要约草案。条款优厚,价格甚至带着几分“冤大头”式的慷慨,目标直指周氏集团旗下最优质、也是目前最烧钱的子公司之一——“辰曜科技”。
“消息放出去,”他没有回头,声音冷静地对身后的林恪吩咐,“姿态要做足,让周氏觉得我们势在必得,不惜代价。”
“是,郑总。”林恪应下,虽然心中仍有疑虑——以如此高的溢价收购一个深陷研发泥潭的子公司,并非郑氏一贯的风格,但他选择无条件执行。
与此同时,在办公室另一端的休息区,楚南栀慵懒地陷在柔软的沙发里,腿上放着一个超薄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是复杂的金融交易界面,红绿闪烁的数字和曲线倒映在她清澈的瞳孔中。她的指尖在触控板上轻盈滑动,像是在玩一场休闲游戏,但每一笔指令下达,都牵动着境外数个离岸账户里庞大的资金流,悄无声息地建立着对周氏母公司股票及其关联债券的巨额空头头寸。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戏台已经搭好,只等鱼儿咬钩。
消息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迅速在沪上的资本圈激起涟漪。郑煦言对“辰曜科技”表现出超乎寻常的兴趣,谈判团队频繁出入,给出的报价一轮高过一轮,俨然一副志在必得的架势。
周氏总部,周慕深盯着屏幕上郑氏一次次提高的报价,阴沉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算计的冷笑。
“郑煦言……看来你是真被那个楚南栀迷昏头了,这种赔本买卖也做?”他嗤笑一声,判断郑煦言是为了快速做出业绩,或是单纯为了打击周氏面子,才如此不理智。在他看来,这是周氏套取宝贵现金流、甚至反将一军的天赐良机。
“陪他玩!”周慕深下令,“抬高报价,拖住他,把他更多的资金诱入局!同时,调动我们能动用的所有流动资金,准备在最后关头给他致命一击,让他竹篮打水一场空!”
周氏的资金,如同被诱饵吸引的鱼群,开始大量向“辰曜科技”这个看似香醇的陷阱汇聚。为了筹集更多资金来跟郑煦言“抬价”并准备后续操作,周氏甚至不惜抵押了部分核心资产,现金流开始变得紧绷。
所有人都以为郑煦言是在进行一场豪赌,一场为了面子或短期战略的激进收购。
没有人注意到,在金融市场深处,针对周氏母公司的做空力量正在悄然积聚,如同黑暗中潜伏的鳄鱼。
时机渐渐成熟。
就在周氏与郑氏的收购谈判进入最后冲刺阶段,周氏几乎将能动用的巨额资金全部押上牌桌,准备与郑煦言进行最终对决,并自信能借此重创郑氏现金流时——
楚南栀放在笔记本电脑触摸板上的手指,轻轻一点。
如同音乐指挥家挥下终止棒。
事先建立的庞大空头头寸,被瞬间平仓。与此同时,她操控数个账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之前用于维持收购报价假象、实则作为诱饵的部分资金,猛地抽回!
这一抽,如同抽掉了周氏资金池底最后一块砖。
几乎是同一时间,郑煦言在谈判桌上,面对周氏代表志在必得的最后一次提价,只是慢条斯理地合上了面前的文件夹。
他抬起眼,目光平静无波,对着脸色骤变的周氏代表,通过内部通讯器,淡淡地说了一句,声音清晰地传遍了安静下来的谈判室:
“哦,忘了通知贵方。”
他顿了顿,语气轻描淡写,却带着致命的寒意。
“郑氏,退出对‘辰曜科技’的收购。”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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