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的感知先他一步刺入静室,反馈回来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然收缩。
两个呼吸之后,他的身影已如疾风般冲入洞开的门内。
目光瞬间锁定目标:一个背对着他正侧头斜睨的女人,眼神里带着尚未褪尽的冷厉;
另一个是软倒在地的莫妮卡,脖颈上那片刺目的红痕如同烙铁烫在他的视网膜上。
怒火与自责如同岩浆在胸腔翻涌,几乎要冲破理智的堤坝。但他强行压下,身体比思维更快地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
他直接冲向莫妮卡,周身元素剧烈涌动,淡青色的风旋与无形的斗气同时加诸周身,右手向身侧一探,虚握成拳,作势欲斩。
女人立刻转过身面向陈默,双手展开一面冰盾,脚下轻盈后跃拉开距离。
然而陈默并未拔剑。他只是挥手斩出两道最不值钱的风刃——逼退她,足够了。
真正的目的是在她后撤的瞬间,他已经俯身一把捞起了地上的莫妮卡。
怀中的躯体轻得令人心惊,冰冷而柔软,已经没了呼吸。周身都被冰寒气息侵蚀得发凉,放在这个世界基本可以宣布死亡。
但陈默不信。
左手稳稳抱住她的同时,右手已经借着释放风刃的惯性收回腰间。下一刻,厚厚一沓水愈符箓出现在他手中。
他毫不心疼地将所有符箓全部激活,海量的治愈之力疯狂涌入她娇小的身躯之中。
她的体温迅速回升,青白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红润,连脖子上那道触目惊心的掐痕也快速消散。
陈默甚至能通过风语的细微感知,捕捉到她胸腔内微弱的心跳。
但她依旧没有呼吸!
那女人见陈默的目标完全是莫妮卡,眼神眯了眯,再次向后轻盈一跃,直接撞破身后的墙壁。清冷的声音随着夜风飘来:
“诸神信徒第X席,代号‘雪莲’。期待下次见面,神谕之人。”
陈默根本没有理会她的自报家门和离去,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怀中这具依旧沉寂的身体上。
他盯着她的薄唇,仅仅犹豫了一瞬——
随后,他捏住她的鼻子,俯身,将自己的嘴唇覆了上去。
这不是轻薄,只是最纯粹的生命救援。他平稳地将气息渡入,直到看见她的胸腔微微抬起,充满空气。
紧接着,他一手交叉握住另一只手,掌心按在莫妮卡单薄的胸口正中央,控制着力道开始有节奏地按压。
第一次,力道似乎轻了,他感觉不到任何气体被挤压出来的迹象。
第二次,他加重了力量,手下甚至传来了细微的骨裂声,肋骨都不知道断了几根。
好在这是魔法世界,几张新取出的水愈符瞬间激活,柔和的光芒闪烁,断裂处迅速愈合。
他无视了这点插曲,继续着按压与人工呼吸的循环:两次深长的吹气,紧接着三十次有规律的胸外按压。
时间在寂静中流逝,只有他沉稳的呼吸声和持续按压的节律在房间里回响。
汗水从他额角滑落,但他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紊乱,眼神专注得可怕,紧紧锁定着莫妮卡的脸,不放过任何一丝生命回归的迹象。
在人工呼吸循环到第四次时,陈默能明显感觉到她的心跳有力了许多,呼吸也渐渐恢复自主。
又用了一个中阶治愈术后,陈默停下了动作,长舒一口气。
好歹是赶上了。但凡他再晚来个几分钟,等莫妮卡彻底脑死亡了,神明来了都救不活。
他瘫坐在地上,双手撑在身后。人累,心也累,脑子更累。但他还不能休息。
莫妮卡才从鬼门关回来,那个自称“雪莲”的女人也刚走,鬼知道会不会杀个回马枪。
他就这么静静坐着,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过了片刻,他撑着膝盖站起身,打个响指,点燃了屋内的烛火,橘黄的光晕驱散了部分黑暗。
他走回莫妮卡身边,俯身,小心翼翼地将她横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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