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将书香雅苑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色。
宋倩家。
乔卫东正笨拙地研究着新买的砂锅食谱,试图为宋倩煲一锅完美的养生汤。
宋倩则半躺在客厅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本育婴杂志,手边放着一小碟洗好的草莓,神态慵懒而满足。
厨房里飘散着食材的香气,混合着一种孕期特有的宁静氛围。
突然,乔卫东放在旁边桌上的手机“叮咚”一声,屏幕亮起。
他随意地瞥了一眼,是女儿乔英子的微信。
【爸,妈,晚饭不用等我了。我和方一凡去我那公主房吃,他做饭。你们自己吃吧,不用等我啦!(笑脸)】
乔卫东脸上的轻松瞬间凝固了。
他放下砂锅盖,拿起手机,眉头一点点拧紧,仿佛看到了什么令他血压飙升的消息。
他盯着那行字,尤其是“去我那边”、“他做饭”、“不用等我”这几个字眼,反复咀嚼,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来。
“怎么了?”宋倩察觉到他情绪不对,抬眼问道。
乔卫东把手机屏幕转向宋倩,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爽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你看看!看看!这丫头!跟方一凡去我那里了!还要那小子给她做饭!晚饭都不回来吃了!这像话吗?这还有几天就高考了?!”
任何一个父亲,看到自己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宝贝女儿,和一个毛头小子(哪怕这小子是他看着长大、现在也勉强算“准正牌”了)如此亲密,甚至要单独共处一室吃晚饭,心里那坛老醋恐怕都得打翻。
更何况,高考近在咫尺,乔卫东脑子里不受控制地,闪过各种青春期荷尔蒙作祟的“危险”画面,担忧像藤蔓一样缠紧了心脏。
相比之下,宋倩的反应简直可以用“波澜不惊”来形容。
她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手机屏幕,便继续翻动着手里的杂志,拿起一颗草莓放进嘴里,声音平静无波:“哦,去就去呗。方一凡做饭不是挺好吃的吗?英子想吃就让她去。他们俩在南京都一起待那么久了,也没见出什么事。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真谈恋爱也就那样了,还能翻天?”
宋倩这份超然的淡定,彻底点燃了乔卫东的焦虑:“宋倩!你这当妈的怎么回事?怎么这么无所谓啊?!那孤男寡女的……”
他后面的话没好意思说全,但意思再明显不过。
宋倩叹了口气,放下杂志,手轻轻抚上自己隆起的腹部,动作充满了保护意味。
“乔卫东,不是无所谓。是这么长时间了,我也算看开了。英子她长大了,高考完就是大学生了,交男朋友、谈恋爱、将来总要离开家自己飞的……都是自然而然的事。我现在最重要的任务,”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语气温柔而坚定,“是平平安安地把肚子里这个小的生下来,健健康康地养好。对英子,该放手的时候,就得学着放手了。管得太多,徒增烦恼,也影响我养胎。”她现在的情绪确实需要稳定,不能像以前那样,为了英子的一点风吹草动就紧张焦虑。
“你……”乔卫东看着宋倩平静的侧脸,又看看她明显更显怀的肚子,心里五味杂陈,最终化作一声苦笑,“唉……我怎么感觉,自从有了肚子里这个小的,你对英子……就没那么上心了呢?”他语气里带着点失落和复杂。
宋倩坦然地点点头:“精力有限嘛。但这不是坏事,你看英子,不是更独立、更好了吗?她有自己的路要走,我们做父母的,在她需要的时候托一把,在她能飞的时候,就该松开手了。现在,是我们需要把更多的爱和精力,给这个即将到来的新生命的时候了。”她的话理智而现实,透着一股母性的坚韧。
乔卫东被宋倩这番话说得一愣。
他仔细回想,确实,自从宋倩确认怀上二胎,尤其还是高龄产妇后,他们夫妻俩的精力重心似乎都不可避免地转移了。
宋倩不再像过去那样,事无巨细地紧盯英子的学习,每天检查作业、安排复习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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