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低下头,像个犯了错的小学生,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发自内心的忏悔:
“对……对不起!一笛!我……我是来道歉的!昨晚……昨晚我喝多了!我……我失态了!我……我吐了你一身,弄脏了你的衣服,还……还……”
他说到关键处,声音卡壳了,脸涨得通红,那个“吻”字怎么也说不出口,仿佛那是世界上最烫嘴的词。
“还什么?”
王一笛故意追问,往前逼近一步,气势十足,“还当众耍流氓了是不是?抱着我不放,还……还亲我!林磊儿,你行啊!平时看着老实巴交的,喝点酒就敢为非作歹了?”
她越说声音越大,带着明显的“兴师问罪”意味。
后面偷看的乔英子,激动地抓住了方一凡的胳膊,用气声说:“一笛好凶!磊儿好可怜!”
方一凡则一脸“精彩”的表情。
林磊儿被王一笛的“气势”逼得后退了小半步,头埋得更低了,双手无措地绞着衣角,声音因为紧张和羞愧而微微发抖:“是……是我错了!我……我混蛋!我……我喝多了控制不住自己!给你造成了那么大的麻烦和困扰……我……我真的非常非常对不起!”
他猛地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真诚的歉意和痛苦,“我……我知道一句对不起太轻了!你……你想怎么惩罚我都可以!让我赔你衣服!赔你精神损失!或者……或者你打我一顿出出气也行!”
他说得极其认真,仿佛真的做好了挨打的准备。
看着他这副又怂又真诚、任打任罚的模样,王一笛心里那点强装出来的“凶悍”差点就绷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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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强忍着想笑的冲动,继续板着脸,冷哼一声:“哼!打你?我还嫌手疼呢!赔衣服?精神损失?林磊儿,你以为这事儿,就这么简单能揭过去?”
林磊儿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脸色更加灰败。
果然……她生气了,不肯原谅他……他昨晚的行为,在她看来,一定很轻浮,很讨厌吧?
就在林磊儿心灰意冷,几乎要绝望地再次低下头时,王一笛话锋突然一转,语气变得有些飘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期待:
“林磊儿……你昨晚……除了那些醉话和……和混蛋事……你还记得……你说过别的吗?”
“别的?”林磊儿茫然地抬起头,看着王一笛那双此刻闪烁着复杂光芒的眼睛。
昨晚混乱的记忆再次翻涌……他记得自己抱着她,记得自己说……说……
那些被他刻意压抑在心底、清醒时,绝不敢宣之于口的真心话,此刻如同挣脱了牢笼的困兽,猛烈地撞击着他的心房。
看着王一笛近在咫尺的脸庞,看着她眼中那份紧张、期待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林磊儿感觉自己的心跳快要停止了。
所有的顾虑、所有的羞怯、所有的“不合适”都在这一刻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一股从未有过的勇气,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从他心底喷薄而出!
他不再躲避王一笛的目光,而是直直地、深深地望进她的眼底。
虽然脸颊依旧滚烫,耳朵红得滴血,声音也因为紧张而带着明显的颤抖。
但他却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了出来,声音不大,却无比坚定:
“我……我记得……我说……我喜欢你,王一笛。”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声音更加坚定:
“我说……我特别喜欢……特别喜欢……你。”
最后那个“你”字,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又重若千钧。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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