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朱槿总觉得,只要自己极力表现出对皇位的不在乎,就能让老爹放下戒心。毕竟穿越前看的那些网文中,主角只要“躺平”“不争”,远离储位之争,就能避开皇权纷争,安稳度日。
可他忘了,这里不是虚构的网文世界,没有“主角光环”,而是真正的封建皇权社会——在这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皇权高于一切的时代,一个十一岁的皇子,手握远超皇权的“能力”,本身就是一种威胁,一种“不可控”的存在。
他所谓的“不在乎皇位”,在朱元璋眼中,或许不是安分,而是“藏拙”,是“欲擒故纵”;他弄出的那些“造福百姓”的东西,或许不是功劳,而是“异端”,是“拉拢民心的手段”。
帝王最忌惮的,从来都不是明面上的敌人,不是那些争着抢着要皇位的皇子,而是藏在暗处的“不可控”——哪怕他没有争位之心,这份能轻易改变朝局、影响民生的能力,也足以让老爹寝食难安,足以让老爹对他生出“除之后快”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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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槿不是没想过办法:故意在朱元璋面前表现出少年人的贪玩,会因为一只蛐蛐和其他皇子争吵,会让老爹批评几句;偶尔对朝政发表些幼稚的看法,说些“要是我当皇帝,就天天吃糖”的傻话,显得自己“胸无大志”,没有半点野心。
可他还是弄不清老爹到底怎么想的——是真的信了“张三丰授艺”的谎言,把他当成了“受神仙眷顾的皇子”?还是早就看穿了他的伪装,只是暂时没有动手,在等他露出马脚?
一时间,他竟有些手足无措,只能反复琢磨自己老爹那道意味深长的眼神,越想越觉得心惊,越想越觉得不安。
直到今早走出房间,他习惯性地留意四周——往日里总藏在廊柱后、树影下,穿着飞鱼服、眼神锐利的锦衣卫暗卫,竟一个都不见了。
那熟悉的、被人盯着的压迫感消失了,空气都变得轻松了些,他心中的石头才稍微放下一点:或许,自己老爹是真的暂时放下了对他的戒心?或许,那些暗卫只是换了更隐蔽的方式?
他轻轻收紧手臂,将王敏敏抱得更紧些,感受着怀中的温暖,感受着她掌心轻轻拍着他后背的安抚——她的动作很轻,像在哄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带着无声的温柔。
王敏敏靠在他怀中,指尖悄悄攥住了他的衣角,锦袍的布料很顺滑,带着他身上的温度。
她虽不知道公子在愁什么,却愿意像从前无数次那样,安安静静地陪着他,做他最安稳的依靠,做他能暂时卸下防备的港湾。
朱槿率先打破了这份宁静,声音带着几分温和:“敏敏,在外公阿鲁温那里住的还习惯么?”
王敏敏闻言,抬眸看向朱槿,澄澈的眼眸里瞬间泛起几分委屈,像被雨水打湿的小鹿:“外公待我极好,知道我爱吃草原的奶豆腐,每日都让厨房现做;还常跟我讲从前在漠北草原上,骑着马追黄羊、看星空的趣事。只是……”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些,眼底的光也暗了几分,“只是没法每日见到公子,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连吃点心都少了几分滋味,有些不适应。”
她说着,还轻轻蹙了蹙眉,模样娇憨又可怜。
朱槿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像被温水浸过,泛起一阵暖意,可随即又被无奈笼罩——他怎会不知她的委屈,可这规矩森严的大明,容不得他们随心所欲。
他自然清楚王敏敏为何要搬离吴王府。自从皇宫建成,他搬入宫中居住后,这座曾热闹的王府便暂时空置了。而王敏敏作为未与他完婚的未婚妻,按大明的规矩,绝不能再继续留在王府。
明代以程朱理学为官方意识形态,“男女授受不亲”这六个字,像是刻在每个人骨子里的烙印,未成婚男女的接触有着严苛到近乎不近人情的界限。
无论两人是否有婚约在身,只要没完成“六礼”中的最后一步“亲迎”——也就是用花轿将王敏敏正式迎娶过门,便连同居一处的资格都没有。
哪怕是世人眼中的“未婚夫妻”,若是私自同住,也会被视作“越礼”,传出去轻则被邻里指指点点,重则会被扣上“私通”的罪名,不仅坏了女子的贞洁名声,更违背了“名分”二字背后的伦理纲常。
从前王敏敏能住在吴王府,一是因为她出身草原郡主,自小在马背上长大,对中原这些弯弯绕绕的礼法本就不甚在意,觉得“喜欢便该待在一起”;二是当时他尚未搬入皇宫,吴王府规矩虽有,却远没到皇宫那般严苛,才没人过多非议。
可如今不同了。皇宫是皇权的象征,宫墙之内的规矩,比民间、甚至比王府都要严苛百倍。别说是未成婚的女子,就算是已成婚的皇子妃,出入宫禁都要拿着内务府的令牌,更别提让未成婚的未婚妻入住皇子寝宫。
一旦违反,后果不堪设想——王敏敏会被视作“不知廉耻、玷污皇家颜面”,轻则被禁足在阿鲁温府,再也不能随意出门;重则可能被言官参奏,连阿鲁温都要受牵连。
而他自己,不仅会被父王朱元璋严厉斥责,说不定还要被罚抄《论语》《礼记》,以“正纲常”。
更麻烦的,是那些无孔不入的言官。明代的言官,无论是六科给事中还是都察院御史,个个都以“匡正君德、纠弹百官”为己任,尤其看重“礼法纲常”,简直是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
他们若是知道未成婚的女子入宫居住,定会觉得这是“违逆礼教、败坏皇家风气”的大事。
轻则上折子弹劾朱槿“行事不端、无视礼法,有失皇子体面”;重则会把事情往大了闹,弹劾他“沉溺儿女情长、宠溺女子,不顾皇家颜面”,甚至可能牵连到他娘亲,说她“教子无方,纵容皇子越礼”。到那时,不仅他自己麻烦,连娘亲都会被卷入非议之中。
至于之前留在吴王府的沈珍珠,情况则稍有不同。她是以沈万三“进献侍女”的名义留在府中的,名义上是伺候他的仆从,而非亲近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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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沈珍珠的身份特殊,可“主仆有别”的规矩摆在这里,倒也勉强没被人抓住把柄非议。
王敏敏虽不懂这些朝堂上的弯弯绕绕,可也隐约知道自己不能再像从前那样,天天跟在朱槿身边,只能乖乖收拾行李,搬去外公阿鲁温的府上居住。
朱槿看着她眼底的委屈,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声音温和又坚定:“委屈你了,先在外公那里住一阵子。”
王敏敏闻言,眼中瞬间亮了起来,像被点亮的星辰,可随即又想起什么,很快低下头,小声道:“奴家都听公子的,只要能常见到公子,住在哪里都好。”
朱槿见她这般懂事,心中更软,忽然想起一事,补充道:“一会我就去娘那里,跟她要一块凤牌。娘亲的凤牌是后宫至高的通行凭证,宫里的侍卫见了凤牌,都会格外通融。你拿着它,日后进出皇宫便不用受太多阻拦,想见我时,随时都能来,再也不用像现在这样,连见一面都要等上好几天。”
“真的吗?”王敏敏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惊喜,连声音都拔高了几分。
她连忙起身,提起裙摆对着朱槿福了一礼,动作急切又认真:“谢过公子!公子待奴家真好!”
朱槿笑着伸手扶她坐下。
他看着她雀跃的模样,又道:“还有一事要跟你说。我爹已经下旨,把吴王府正式赏赐给我了,日后这里便是咱们的家。我过几天就会让工部派人来重新修缮,你要是有时间,便常去看看,府里的布局、装饰,你怎么喜欢,咱们就怎么修。”
他顿了顿,特意加重了语气,眼神认真:“你不用心疼银子,工部修缮的费用由咱们自己出。这毕竟算是咱们未来的家,得照着你喜欢的样子来,住得舒心才最重要,可别委屈了自己。”
王敏敏的眼睛瞬间亮得像天上的太阳,如今能亲手设计未来的家,心中满是期待,连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真的可以吗?那我要在院子里种上一大片草原的格桑花,红的、紫的、白的都要有;还要在廊下挂上风铃,风一吹,就能听到叮铃叮铃的声音,像草原上的马铃声;对了,我还要在窗边放一张软榻,午后能晒着太阳看书……”
她越说越兴奋,眼底满是憧憬,连眉梢都染上了笑意。
朱槿看着她这副雀跃的模样,心中的无奈渐渐消散。
廊下的风又吹了起来,紫藤花穗轻轻晃动,落在王敏敏的发间,她却浑然不觉,还在兴致勃勃地说着对未来王府的设想,阳光落在她的脸上,映得她的笑容格外灿烂。
朱槿静静听着,偶尔点头应和,心中满是暖意——这大概就是他穿越到大明,最珍贵的时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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