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走入揽月楼,眼前让人一亮。这大堂比摘心楼至少大了一倍,暖黄的宫灯从挑高的穹顶垂落,灯穗缀着细碎的玉珠,风一吹便轻轻晃出暖光。厅中央有着一个宽阔的半圆形舞台,可供十人跳舞。
大厅的左右两旁还有两个宽敞的隔间用花梨木的屏风隔开,屏风上嵌着半透明的绢画,画的是江南烟景,边角还描了金粉,框架上刻着缠枝纹。靠近舞台的餐桌没有配备椅子,而是矮桌配红绒软蒲团,更符合勋贵们的习惯,也更方便整个大堂的客人们观看表演。每张餐桌都铺着暗纹的红绸桌布,配着乌木筷架与青瓷碗碟,筷架上还卧着小巧的银质貔貅摆件。每个墙角摆着一盆开得正盛的金边瑞香,香气混着柜台上点着的香薰味,在空气里酿出醇厚的暖意。
“怎么样?还不错吧?”龚骏得意得问道。
“岂止是不错,太奢华了。但你看着不像有钱的样子啊!振武还说你老喝粥吃咸菜。你省下来的钱不会都在这里了吧。”
“我母亲娘家好歹是皇商,对啊,你不就是娘家人,怎么还能问出这种话。”
苏婉儿一听,一拍额头,被自己蠢笑了。
“再带你们看看二楼和三楼。”龚骏领着众人走上楼梯,边走边介绍说:“这二楼和三楼分别有八间雅间,二楼的分别叫【梅兰竹菊,春夏秋冬】,三楼的叫【琴棋书画,笔墨纸砚】。
苏婉儿摸了摸这扶梯的扶手,扶手是整根的酸枝木打磨而成,摸上去光滑温润,梯面铺着西域进贡的波斯地毯,踩上去柔软无比。二楼走廊的吊灯上也绣着对应雅间的名称相对应的风物,映出一片柔和的光影,处处透着精致与气派。
龚骏随意打开一间雅间,比摘星楼的雅间宽敞不少。里面桌椅板凳一应俱全,除了休息喝茶用的榻,还有帷帐笼罩的床。房间的另一边还有一道画着水墨山水的屏风,后面居然有一个豪华的浴桶。
苏婉儿眼神怪异,问道:“一家酒楼的雅间怎么会有床和浴桶?又不是客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龚骏不好意地挠了挠脸,道:“被你看出来啦,这里原本是——是青楼。”
“啊?我说怎么奇怪,一个酒楼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舞台。你坑我是吧?”
“没有的事儿,已经改过了,你看这奢华得哪里像青楼?再说了,喝酒喝吐了衣服脏了不得洗个澡换身衣服?喝醉了不得找个地方睡觉。你看,配套设施多齐全。至于那舞台,你请个说书先生讲故事也行,是不是?”
苏婉儿白了他一眼,道:“你怎么会有家青楼?”
“以前看这里姑娘可怜,老是被纨绔子弟欺负,灌她们酒,粗暴地对待她们,于心不忍,就买下这里,替她们赎了身,给了她们些银钱过自己的日子去了。”
“还算你有点良心。”苏婉儿瞟了他一眼,然后坏笑道:“你就没留一个?”
龚骏翻了个白眼:“我那时才十二岁,哪儿懂这些。”然后,他也露出一个坏笑,假装很惋惜的样子说道:“哎!早知道留几个了,那些小姐姐有几个还挺好看的。”
苏婉儿想在龚骏腰上掐了一把,被他灵活地躲开了。
“好了,不闹了,去后院看看。”
后院也比之前大了不少,厨房将后院分为东西两院,东院小一些,是以前老鸨住的地方,共有三间房,一间大,两间稍小,也翻新过了,家具也全换成新的,变得更像世外高人的雅居。西院则大一些,是以前下人们住的地方,同样翻新过了,有好几间。两间大通铺,每间可以住五六人。另外还有四间双人间。
最后龚骏带他们熟悉了下厨房和茅厕后,众人回到了大堂。
“怎么样?还满意吧?”
“还行吧,凑合着用。”
“那我派人去定制牌匾,争取早日开业。没其他事了吧?”
“没了。去——怎么了?”苏婉儿感觉有人扯她的袖子,回头一看是小二。
小二说:“我可能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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