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来得比他想象的更加迅疾。
苏晴兀自沉浸在激动中,礼貌地对学姐点头微笑,声音带着些许害羞的余韵:“谢谢学姐的介绍,我们会好好考虑的!”她转过身,脸上红晕未褪,自然地拉住李明宇的胳膊,脚步轻快得像踩在云朵上,朝着新生报到的方向走去,显然心思还牢牢系在星空和那个耀眼的身影上。
李明宇落后了小半步,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死死锁定在她雀跃的背影上。看着她因提及林砚舟而不自觉轻快的步伐,看着她对即将到来的高中生活满怀憧憬的天真侧脸……胸腔里那团刚刚被点燃的、名为“毁灭”的毒焰,开始无声地、猛烈地升腾、舔舐着理智的边缘。
他的眼神深处,第一次对前面这个熟悉的身影,投去了一种审视的、剥离了所有温度的目光。那不再是同学间普通的打量,更像一个经验老道的猎手,在幽暗森林的边缘,终于锁定了那只皮毛华美、懵懂无知的小鹿,眼神里沉淀着冰冷的算计和残忍的破坏欲。
“苏晴,”李明宇的声音响起,平静得如同结了冰的湖面,没有一丝波澜,甚至刻意揉进了一丝伪装的温和。他紧走两步,与她并肩而行,目光落在远处公告栏上模糊的彩色纸片,“那个林砚舟……学姐说得那么神,看起来确实很厉害啊。”他刻意停顿了一下,像在舌尖谨慎地挑选着最锋利的词语,然后以一种绝对“无意”、却又精准得如同外科手术刀般的姿态,轻轻抛出了第一枚裹着蜜糖的诱饵:
“你……是不是对他挺有好感的?”声音放得很轻,几乎要消散在喧闹的背景音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苏晴的脚步像是被无形的钉子瞬间钉在了原地。白皙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次烧得通红,一路蔓延到纤细的脖颈。她慌乱地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剧烈颤动,手指无意识地用力绞着连衣裙柔软的布料,声音细小得如同蚊蚋在嗡鸣:“你……你胡说什么啊……我没……”
李明宇看着她这副惊慌失措、羞窘得恨不能钻进地缝的模样,胸腔里那股扭曲的、带着铁锈味的快意如同获得了丰沛的养料,疯狂滋长蔓延,几乎要冲破喉咙。他扯动嘴角,努力让脸上浮现出一个“真诚关怀”的弧度,那笑容在灿烂的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目,也格外虚伪冰冷。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他伸手,动作熟稔地拍了拍苏晴的肩膀,那姿态仿佛一个深知朋友心事的“贴心兄弟”,“喜欢优秀的男生不是很正常吗?眼光不错!”他刻意加重了“优秀”二字,像在欣赏一幅即将被自己亲手涂抹的画作。“放心,这事儿包在我身上,我嘴巴严得很,绝对不告诉别人。”他顿了顿,目光微微闪烁,捕捉着苏晴细微的反应,然后以一种循循善诱、仿佛为对方着想的语气,抛出了精心打磨的第二枚钩子,“不过……光看海报也不行啊,你真想多了解点他的事?要不要……我帮你打听打听?”
苏晴猛地抬起头!惊讶如同涟漪在她清澈的眼底迅速扩散、碎裂,旋即被一种溺水者抓住浮木般强烈的、难以抑制的期待所取代。那光芒瞬间点亮了她的脸庞:“真的吗?”她脱口而出,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拔高,随即又意识到失态,急忙压低,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和乞求,“可……可以吗?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当然可以!一点都不麻烦!”李明宇用力点头,语气斩钉截铁,充满了“为朋友两肋插刀”的可靠感,“包在我身上!谁让我们是好朋友呢!”他甚至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那廉价的运动服面料发出沉闷的噗噗声。
“好朋友”三个字,从他口中清晰地吐出,裹着一层厚厚的、令人作呕的蜜糖,甜得发腻,也虚伪得令人齿冷。他看着苏晴那双漂亮的、此刻盈满了纯粹感激和信任光芒的眼睛,仿佛看到那只懵懂无知的小鹿,正满怀希望地、一步步走向他早已在荆棘丛中布下的冰冷捕兽夹。
天文社的摊位前,那位笑容甜腻的学姐还在卖力吆喝:“...咱们林副会长去年带队拿了全国中学生天文奥赛团体银奖!想和男神一起看星星的学妹抓紧报名啦!”
“林砚舟”。
这三个字像淬了火的针,猝然扎进苏晴的神经末梢。她呼吸一滞,眼睛瞬间被点燃,如同沉眠的星云骤然坍缩爆发出刺目光芒。她几乎是本能地、死死攥住身旁李明宇的手腕,指尖冰凉,带着细微的战栗。“明宇!快看!”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甚至有些劈叉,“是林学长!海报上是他!”
她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急切地挣脱李明宇,快步扑到那张制作精美的招新海报前。海报背景是深邃的墨蓝色夜空,缀满细碎的银星。画面中央,林砚舟微微仰着头,侧脸轮廓干净利落,鼻梁挺直,下颌线绷出一道清隽的弧度。他穿着熨帖的市一中夏季校服,白衬衫袖口随意卷到手肘,露出的小臂线条流畅有力。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海报的边际,投向某个遥远而神秘的宇宙深处,眼神专注而沉静,带着一种与周遭喧嚣格格不入的引力。海报下方一行漂亮的行楷:“仰望星空,追寻答案”——林砚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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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晴的心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咚咚咚的声音几乎要盖过操场上所有的嘈杂。脸颊火烧火燎,热度一直蔓延到耳根。脑海里只剩下一个画面:地铁十号线摇晃的车厢,晨光斜射,同样穿着校服的少年沐浴在金色光晕里,指尖划过书页,唇角那抹若有似无的弧度,像拨开晨雾的第一缕阳光,精准地投在她贫瘠心田的盐碱地上,落下第一颗滚烫的种子——原来是他。地铁上那个惊鸿一瞥,让她魂牵梦绕了整个暑假的身影,此刻有了清晰的名字,林砚舟。
天文社的学姐显然练就了一副火眼金睛,见苏晴这副模样,眼睛一亮,热情指数瞬间爆表。“学妹眼光真好!”她往苏晴这边凑近了些,压低了声音,带着一种分享秘密的兴奋,“砚舟学长可是咱们天文社的顶梁柱!去年全国奥赛个人理论成绩第一!那望远镜玩得叫一个溜,星空图信手拈来,跟他一起活动,简直是沉浸式宇宙遨游体验!加入我们,近水楼台先得月哦……”学姐滔滔不绝,每一个字都在苏晴对“林砚舟”这个符号本就朦胧的想象上,添加上一层又一层耀眼夺目的光环——才华横溢、沉稳可靠、专注迷人……一个几乎完美的存在。
李明宇站在苏晴侧后方半步远的距离。苏晴攥过他手腕的冰凉触感仿佛还残留着,此刻却显得格外讽刺。他像一尊没有温度的雕像,冷眼旁观着。苏晴眼中那足以燎原的光芒,脸上遮掩不住、几乎要从毛孔里溢出来的羞涩与向往,学姐口中那毫不掩饰的推崇与崇拜……这一切,都变成了一根根无形的淬毒长针,密密麻麻、精准无比地扎进他心底那早已腐烂溃败的角落。
尤其当苏晴盯着海报,无意识地、近乎叹息般地低喃出那句“原来是他……”,声音轻得像羽毛拂过,却带着千钧重锤砸下的重量。
李明宇插在廉价运动裤口袋里的手,骤然收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几道清晰的月牙印。一股混杂着酸涩、刺痛和被羞辱感的暗流瞬间冲垮堤坝,在他胸腔里横冲直撞。他清晰地记得,就在上学期末,班级内部推选参加市级英语演讲初赛的名额。他和苏晴都是候选人。他准备了整整一周,对着镜子反复练习,嗓子都哑了。结果呢?苏晴以“发音更地道自然”、“台风更稳健大方”为由,被班主任和几个班委(当然也包括她自己)轻描淡写地推了上去。那时她脸上带着歉意但理所当然的微笑,此刻与海报前这张浸满少女情思的、明媚生动的脸,在他眼前疯狂重叠、撕扯。
凭什么?凭什么她总是如此轻而易举地获得关注?凭什么她可以毫无顾忌地去喜欢那样光芒万丈的人?
一丝冰冷刻毒的弧度,不受控制地攀上李明宇的嘴角。他用力抿紧唇线,将这抹泄露心事的弧度强硬地压了下去。心底那片被自卑和怨恨蛀蚀的荒原上,一个念头如同毒藤般疯狂滋长:机会,来得比他预计的更快、更完美。
苏晴终于看够了海报,或者说,她意识到自己在海报前停留得太久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收回目光,努力压下心头的澎湃,转身对那位热情洋溢的学姐露出一个礼貌而略带羞涩的微笑:“谢谢学姐这么详细的介绍,天文社真的很棒!我会认真考虑的!”
“好好好!填表随时来找我啊学妹!”学姐热情地挥手。
苏晴点点头,转身,再次自然地拉住了李明宇的手腕——这一次更像是一种习惯性的依赖。“走吧明宇,该去报到了。”她的语调轻快得像跳跃的音符,眉眼弯弯,显然还沉浸在一种巨大的、晕乎乎的兴奋里。她拉着李明宇,脚步几乎是雀跃地离开天文社的摊位,穿过熙攘的人群,向着新生报到处方向走去。
李明宇被她拉着,脚步略显拖沓,落后了半步。这个微妙的角度,让他得以肆无忌惮地、用一种全新的目光,审视眼前这个他自认为了解的女孩的背影。那纤细的、微微晃动的马尾辫,那挺直的、充满期待的脊背,那因兴奋而显得格外轻盈的步伐……还有那张他甚至不用看都能想象出的、此刻必定布满红晕、写满对林砚舟无限遐想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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