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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礼物（第2页）

苏晴的眼睛瞬间又亮了起来，充满了感激：“真的吗？太好了！谢谢！我……我这就去看看！”她来不及多说什么，转身就朝着图书馆的方向快步走去，背影都透着雀跃。

李明宇站在原地，看着她迫不及待奔向目标的背影，眼底的冰冷笑意更深了。他像操控提线木偶一样，精准地投放着“鱼饵”。他享受苏晴每一次得到“情报”时那种纯粹的、对他毫无保留的感激涕零——“明宇，要不是你，我根本不知道这些！”“你是我唯一能说这些的朋友了！”这些话像最讽刺的背景音，在他耳边回荡，滋养着他内心那株名为“扭曲成就感”的毒藤。

他甚至开始“指导”偶遇的时机和借口：

周五下午他习惯在体育馆后面的空地独自练习投篮半小时。

他昨天提了一句，那个咖啡杯垫挺特别的。

他似乎对下个月的城市马拉松有点兴趣，但还没报名。

苏晴在李砚舟面前越来越频繁地出现，每一次“恰到好处”的偶遇和“贴心”的小礼物，都让李砚舟对这个温柔、体贴又有点羞涩的女孩好感度直线上升。他开始主动和她打招呼，会和她聊几句天，甚至偶尔会和她一起从图书馆走到宿舍区。苏晴沉浸在巨大的幸福和希望之中，每一次微小的互动都能让她回味好久。她对李明宇的依赖和信任也与日俱增，在她心里，李明宇是洞悉一切、不求回报、默默帮助她的唯一知己和军师。她对他倾诉着每一次靠近李砚舟的心跳加速，每一次收到李砚舟微笑时的甜蜜，毫无遮掩，毫无防备。

而李明宇，则完美地扮演着这个“知心好友”的角色。他沉默地听她倾诉，在她激动时递上一瓶水，在她沮丧时（比如李砚舟某次因为打球太累没怎么和她说话）给出冷静得近乎冷酷但听起来很有道理的分析——“他今天训练强度很大，疲惫的时候反应迟钝很正常。不要过度解读。”这种“理性”的分析总能瞬间安抚苏晴的焦虑。他精准地把握着火候，既不让苏晴过早失望放弃，也不让她进展得太快以至于可能真的成功。他要的是温火慢炖，看着她在这份虚幻的希望里越陷越深，看着她把全部的热情和期待都倾注在一个他亲手搭建的、注定崩塌的沙堡上。

“你知道吗，明宇，”苏晴又一次在咖啡厅找到他，眼睛亮晶晶的，脸颊因为兴奋而泛红，“今天我给砚舟学长送他提过的那种薄荷糖，他愣了一下，然后笑了！他对我说‘你也喜欢这个？味道很独特吧？’他还说他第一次吃就是在初中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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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宇面无表情地听着，指尖在冰凉的咖啡杯壁上轻轻敲打着。苏晴描述的每一个李砚舟的正面反馈，都在印证着他操控的成功。他看着苏晴沉浸在幸福泡泡里的样子，看着她对自己这位“幕后推手”充满感激的眼神，内心那股阴暗的洪流奔涌得更加汹涌。她的天真和信任对他来说，是绝佳的讽刺，是这场游戏里最甜美的毒药。他甚至能预见到未来某一天，当真相揭穿，当李砚舟最终（在他或命运的推动下）选择了别人——比如那个总是安静地站在一旁、像影子一样的顾晓妍——苏晴那瞬间崩塌的世界会是如何精彩的模样。光是想象那一刻她脸上的绝望和难以置信，想象她意识到自己无比信任的“军师”才是将她推向深渊的黑手时那种崩溃，一股近乎颤栗的、扭曲的愉悦感就攫住了李明宇。

他端起咖啡，掩饰住唇边那抹残忍的弧度，声音依旧平淡无波地回应：“嗯，看来他记住了。继续吧。”他像一个冷静的猎人，看着自己精心饲养的猎物在陷阱旁欢快地蹦跶，内心充满了毁灭在即的、病态的期待。苏晴对李砚舟每多一点喜欢，对他李明宇每多一点依赖，都只是在为那最终的、华丽的坠落积蓄势能。

而这一切，沉浸在单方面热恋中的苏晴浑然不觉。她只看到李砚舟越来越温和的笑容，只感受到李明宇“无私”的帮助。爱情的幻梦在她眼前绚烂绽放，却不知脚下已是李明宇为她挖掘的、深不见底的悬崖。

苏晴提前一个月就预定了这家位于市中心顶级高楼、拥有360度无敌城景的米其林三星法餐厅——“云端之境”。她知道李砚舟对建筑与空间美学有偏好，这里无疑是展现品味与心意的绝佳舞台。

傍晚，华灯初上。苏晴身着一身剪裁完美的香奈儿早秋系列象牙白斜纹软呢套装，脚踩精致的水晶细跟凉鞋，手腕上那块价值不菲的百达翡丽星空腕表在柔和的灯光下流淌着低调的奢华。她提前一小时到场，不仅确认了靠窗的最佳景观位，更是亲自调整了餐桌中央新鲜空运而来的厄瓜多尔玫瑰与白鸢尾的花束角度，确保李砚舟落座时能看到最美的江景与天际线。指尖滑过冰冷的Baccarat水晶杯，她心中充满了期待与志在必得的信心。侍者身着笔挺制服，动作优雅无声，只在她示意时才上前服务，整个空间弥漫着金钱与特权堆砌出的静谧与高级感。

李砚舟准时出现，穿着得体的休闲西装，身形挺拔，气质干净。他看到眼前的景象时，眼中确实掠过一丝真实的惊讶：“苏晴，这里太棒了。”他的赞叹真诚，却带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感，是纯粹对环境和苏晴用心的欣赏，而非受宠若惊或心动。

“你喜欢就好！”苏晴的笑容明媚，示意侍者开始上菜。她直接点了餐厅经典的“星辰大海”套餐和最昂贵的年份香槟，动作自然流畅，如同呼吸一般寻常。餐桌上，银质刀叉碰击骨瓷盘的声音清脆悦耳，每一道菜都如同艺术品。苏晴努力寻找话题，从艺术展览聊到时政新闻，试图展现自己的眼界和内涵。李砚舟礼貌回应，分享见解时逻辑清晰，甚至不乏幽默感，但他始终保持着一种温和的疏离。他的目光大部分时间停留在窗外的璀璨夜景或是精美的菜肴上，偶尔落在苏晴脸上，也是那种对待朋友的、专注倾听的目光，没有一丝恋人间的暧昧火花。他体贴地为她拉开椅子、示意侍者添水，每一个动作都无可挑剔，却像隔着一层看不见的玻璃。苏晴豪华的做派（比如随口提及上次在巴黎总店用餐的体验）并未让他局促，他只是平静地表示感谢和赞美，仿佛这不过是朋友间一顿普通的聚餐，而非一场期望值拉满的告白前奏。这让苏晴心底隐隐升起一丝不安，但很快被她高昂的情绪压了下去——如此完美的开局，后面只会更好。

晚餐后，时机正好。苏晴亮出两张私人影院的VIP票券，笑容带着狡黠：“我知道最近有部口碑很好的悬疑片，你肯定喜欢。难得这么近，我们去看午夜场吧？”这家影院以极致私密和奢华服务着称，包厢里是宽大舒适的真皮沙发床。

李砚舟没有拒绝，依旧礼貌地微笑着答应下来：“好啊，听你安排。”

包厢内灯光昏暗，巨大的荧幕亮起。苏晴特意选了双人沙发，身体微微倾向李砚舟的方向。她穿着质地柔软的真丝衬衫，若有若无的柑橘与琥珀基调的高级香水在狭小的空间里氤氲。她刻意在紧张的情节时轻呼，试图不经意地靠近他寻求“安全感”，或者在幽默片段时侧头看他，分享笑意。

然而，李砚舟的反应始终温和而克制。他全程专注观影，身体保持着最初落座时那微妙的距离。当苏晴因剧情“惊吓”而身体微倾时，他会不动声色地、极其自然地将爆米花桶递到她面前，巧妙地隔开空间。当苏晴笑着看向他时，他会回以一个短暂的笑意，目光很快又回到荧幕上。他的坐姿挺拔，双手交叠放在腿上，透着一种无声的界限感。柔软的沙发并未拉近他们的距离，反而像一片冷静的海，将苏晴试图营造的暧昧氛围无声吞噬。空气中漂浮的不是悸动，只有昂贵的香氛、爆米花的黄油味和屏幕上光影变幻带来的疏离感。苏晴精心准备的“暧昧空间”策略，在李砚舟礼貌却清晰的界限面前，显得徒劳而尴尬。她开始真切地感受到一种冰冷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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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散场，已近凌晨。城市并未沉睡，霓虹依旧璀璨。苏晴深吸一口气，决定推进最后的计划——她早已包下了这座城市最高观景台在凌晨时分的半小时使用权。电梯无声上升，脚下繁华的都市逐渐缩小成一片流动的光海。踏上开阔的观景台，夜风微凉，吹拂着她的发丝，也吹得她心头那点残存的希望之火明明灭灭。这里是城市的巅峰，是她为自己预设的“表白圣地”，背景是万家灯火，浪漫至极。

工作人员送来她预定的香槟和精致甜点后悄然退下，偌大的空间只剩下他们两人和城市的呼吸声。巨大的玻璃幕墙隔绝了风声，只留下令人心跳加速的寂静。

“砚舟学长…”苏晴转过身，面向李砚舟，脸颊在城市的微光下泛起绯红，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又无比清晰，“今晚…你还开心吗？”她没有直接告白，但炽热的眼神和不加掩饰的期待已经说明了一切。

李砚舟站在几步之外，夜风吹动他额前的碎发。他静静地看着她，眼神不再有晚餐时的欣赏或电影时的专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澄澈的、带着歉意的平静。他沉默了几秒，仿佛在斟酌最合适的措辞，那短暂的寂静对苏晴而言，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苏晴，”他终于开口，声音温和依旧，却像初秋的晚风，带着明确的凉意，“谢谢你今晚的安排，非常用心，也非常…特别。”他顿了顿，目光坦诚地直视着她充满希冀的眼睛，没有丝毫闪躲，“能在上大学认识你这样的朋友，真的很幸运。”

“朋友”两个字，像一把冰冷的钥匙，瞬间打开了苏晴心中所有不安的闸门。她脸上的血色迅速褪去。

李砚舟轻轻吸了口气，声音更加清晰和坚定：“你是个非常非常好的女孩，漂亮、聪明、大方、体贴。”他一连用了几个褒义词，每一个都像一块石头砸在苏晴心上，她知道后面是什么了。“你对我的好，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真的很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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