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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圣所之影（第2页）

起初，她只觉得碎片的波动很微弱，像远处的风声，模糊不清。但随着她逐渐集中精神，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化——她“看”到一片灰黄色的荒原，没有草，没有树，只有光秃秃的土地，风刮过的时候，卷起的不是土，是像灰一样的东西，落在脸上，又冷又糙。远处有几座倒塌的厂房，钢筋裸露在外，像骨架一样立在那里，没有声音，连鸟叫都没有，只有无尽的死寂。

“林老师……我看到一片荒原，很荒凉，没有生命……”苏小婉的声音带着恍惚，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还有倒塌的房子，不知道是什么地方。”

林守墨立刻拿出笔记本，快速记录下来：“还有吗？再试试，能不能看到其他东西。”

苏小婉点了点头，继续集中精神。很快，她又“看”到了新的景象——一片漆黑的海，海水很浑浊，像墨汁一样，看不到底。海底传来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下面沉睡，偶尔会动一下，掀起巨大的暗流，海面上没有船，没有波浪，只有死一般的平静，连海风都没有。

“还有一片海……很黑，很浑浊，在海底能感觉到很强大的压迫感……”苏小婉的声音开始发颤，脸色也白了些，“我有点害怕……”

林守墨连忙说：“别怕，深呼吸，不行就停下来。”

苏小婉摇了摇头，咬着牙继续。这一次，她“看”到了沙漠——一望无际的黄沙，看不到边际，太阳很毒，空气里满是热气，扭曲了远处的景象。风刮过的时候，会传来一阵凄凉的歌谣，不知道是谁在唱，声音很轻，却带着无尽的悲伤，沙漠深处有几座倒塌的石塔，上面刻着看不懂的符号，像碎片上的三眼符号，却又有些不同。

“还有沙漠……有石塔，有歌谣……”苏小婉的身体开始摇晃，声音越来越小，“我还看到一片森林……有很多白色的石头，像墓碑一样，还有哭声……很轻，断断续续的……”

话音未落，苏小婉突然“啊”地轻呼一声，身体猛地一颤，双手抱住头，眼神变得涣散。案台上的碎片突然“嗡”地一声，表面的三眼符号瞬间亮起，红色的光像血一样渗出来，顺着阵纹蔓延，阵纹的金色被染成暗红！

“不好！”林守墨瞬间扑到案前，并指如剑，罡气像一道金色的闪电，斩断了碎片与苏小婉的联系。阵纹的红色快速褪去，恢复成淡金色，碎片的红光也慢慢暗下去，只剩下微弱的幽光。

苏小婉的身体软软地倒下去，林守墨连忙扶住她，渡过去一道温和的罡气。过了一会儿，苏小婉才缓缓睁开眼，眼神依旧有些恍惚：“林老师……我刚才好像被什么东西攻击了……脑子里全是乱七八糟的声音……”

“没事了，已经结束了。”林守墨扶着苏小婉坐在椅子上，递给她一杯温水，“你做得很好，已经找到三个明确的地点，还有一个模糊的方向。先休息一下，我送你回宿舍。”

苏小婉点了点头，喝了口温水，脸色慢慢恢复了些。她看着林守墨，轻声说：“林老师，那些地方……是不是很危险？”

林守墨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是很危险，但我必须去。这关系到很多人的安全。”

苏小婉咬了咬嘴唇，说：“如果需要帮忙，您可以找我。我知道我可能帮不上太多，但我会尽力的。”

林守墨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头：“好，谢谢你，小婉。先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交给我。”

林守墨送苏小婉回宿舍后，立刻返回了公寓。他坐在道场的案台前，看着笔记本上的记录——灰烬荒原（城西废弃工业区）、黑水湾（东南沿海）、塔克拉玛干沙漠（西北远疆），还有一个模糊的森林（白色石头、哭声）。这三个明确的地点都距离青州千里之遥，而且环境险恶，探查难度极大。

他拿起玉盒里的碎片，指尖轻轻拂过碎片表面的三眼符号。就在这时，他突然发现，符号的线条里多了一丝极淡的红光——不是之前的幽光，而是像脉搏一样，每隔几秒钟就亮一次，节奏均匀，像在传递信号！

“它在报警！”林守墨的心脏猛地一沉。刚才苏小婉的反向探测，惊动了碎片！它正在向其他“信标”发送信号，告诉它们已经被发现了！

暗渊很可能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行动，说不定正在调整计划，甚至设下陷阱，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林守墨握紧碎片，指尖传来的震动越来越明显——不是物理的震动，而是精神层面的共鸣，仿佛能感觉到远方有无数个同样的“信号”在回应，像一张巨大的网，慢慢收紧。他走到窗边，望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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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的教学楼传来下课的铃声，学生们的笑声隐约传来，阳光正好，银杏叶落在地上，像铺了一层金箔。操场上传来篮球撞击地面的“砰砰”声，还有学生们的呐喊声，充满了青春的活力。这一切都那么平静，那么美好，可林守墨却觉得这平静像一层薄冰，下面藏着汹涌的暗流，随时会裂开。

他知道，仅凭自己一个人的力量，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找到并摧毁所有“信标”。他需要帮助——张清源等修行同道，秦清所在的特管局，还有可能隐藏在暗处的其他传承者。

林守墨拿出手机，拨通了秦清的电话。电话响了几声就被接通，秦清的声音带着疲惫，却依旧锐利：“林守墨？有新线索了？”

“嗯，找到三个‘信标’的大致位置，还有一个模糊的方向。”林守墨的声音低沉，“但我们的行动可能已经暴露了，碎片在向其他信标发送信号。我需要特管局的帮助，定位具体地点，还要联系张清源前辈，集合修行者的力量。”

秦清沉默了一下，说：“我立刻上报局里，申请调动资源。张清源前辈的联系方式我有，我会尽快联系他。你自己注意安全，暗渊很可能已经有动作了。”

“好，有消息随时通知我。”林守墨挂了电话，又拨通了张清源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张清源的声音传来，带着熟悉的沉稳：“守墨小友？怎么突然联系老夫？”

“前辈，有紧急情况。”林守墨将碎片、信标、旧日支配者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现在需要集合力量，摧毁信标，找到圣所的位置。恳请前辈出山，带领修行者支援。”

张清源沉默了许久，才缓缓说：“旧日支配者……没想到暗渊的野心这么大。老夫会立刻联系同道，前往你说的三个地点。你在青州多加小心，暗渊很可能会对你下手。”

“多谢前辈。”林守墨挂了电话，松了口气。

道场里，玄圭的书匣轻轻颤动了一下，玄圭的虚影飘出来，虚弱地说：“小友，你要小心。暗渊的手段很阴险，说不定会用其他信标设下陷阱。”

林守墨点了点头，眼神坚定：“我知道，但我不能退缩。守护人间是守墨人的责任，就算再危险，我也要去。”

玄圭的虚影笑了笑，光粒掉得慢了些：“好，好一个守墨人。老夫会尽快恢复，到时候说不定能帮上你。”

林守墨看着玄圭的虚影，又看了看窗外的阳光，握紧了拳头。一场跨越千里的战争已经拉开序幕，他不知道前方有多少危险，但他知道，自己必须走下去——为了苏小婉、陈昊、秦清，为了青州大学的学生，为了所有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

夜色慢慢降临，公寓的灯亮了起来。林守墨坐在案台前，开始整理资料，规划路线。他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必须尽快行动，在“归位之时”到来前，摧毁所有信标，阻止暗渊的计划。

一场硬仗，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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