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的小手按在爹的伤口上,血从指缝里往外涌,烫得像刚烧开的豆水。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抖:“爹,别睡……你看,红薯藤又长了……”
后坡的红薯藤真的在疯长,被血滴过的地方,藤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舒展,叶片边缘泛着奇异的金边,顺着山坡往下蔓延,竟将王巡捕带来的官差牢牢缠住。
那些官差越是挣扎,藤蔓勒得越紧,有个官差的靴子被藤须勾住,硬生生拽掉了鞋底,露出磨破的脚后跟——也是双庄稼人的脚。
“这藤……真成精了!”张屠户举着杀猪刀冲过来,本想帮着砍断藤蔓,却见藤须轻轻一松,把那官差推到了坡下,像是在手下留情。
苏婉抱着药箱跑来,手抖得连布带都解不开。陈阿婆接过药箱,用竹片小心翼翼地撬开伤口周围的衣服,嘴里念叨着:“不怕不怕,守正当年被蛇咬,比这伤重多了……”
话没说完,眼泪就掉在林大山的伤口上,血珠竟像活过来似的,往回缩了缩。
林大山突然睁开眼,攥住林小满的手,指腹在她掌心划着什么。是个字——“蜡”。
她猛地想起那本账册,转身扑向王狗蛋怀里的油布包。
账册的纸页被血浸湿了大半,边缘的蜡油遇热融化,晕开一片模糊的印记。
她撕下衣角,蘸着旁边缸里的豆水往纸上擦,蜡油化开的地方,渐渐露出几个字:“通判亲弟,王巡捕”。
原来王巡捕是通判的弟弟!这账册根本不是刘主簿偷偷记的,是通判故意放的诱饵,就等着他们上钩!
被藤蔓缠住的官差们看着眼前的景象,没人再敢挣扎。
有个年轻的官差突然喊道:“我娘也种红薯!去年大旱,全靠红薯活命!”
他从怀里掏出个干硬的红薯干,“这是我娘给我带的,说比糙米顶饿。”
这话像块石头扔进水里,激起一片涟漪。另一个官差放下手里的刀:“我家也在南境,去年的赈灾粮,一石都没分到……”
林小满突然站起来,对着官差们喊:“你们看那本账册!通判吞的粮,够你们家乡每人分三石!”
她把账册举得高高的,蜡油化开的字迹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你们是帮着贪官抢救命粮,还是回家种红薯?”
藤蔓突然集体松动,往后退了半尺,给官差们让出条路。
有个官差犹豫了一下,捡起地上的红薯干,朝着林小满拱了拱手,转身就往村外走。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官差放下了刀,顺着藤蔓让开的路离开了青牛村。
陈阿婆从竹筐底下摸出把锈迹斑斑的刀,刀鞘上刻着“林”字——是林守正的猎刀。
她把刀塞给张屠户:“去,把王巡捕看好了,别让他咬舌。”
林小满没让张屠户立刻审问王巡捕,而是端来半瓢发酵好的豆水,往他面前一放。
酸臭味直冲鼻腔,王巡捕刚要骂,却见林小满把账册扔到他面前:“说说吧,通判藏粮的真正地方在哪?”
“我不知道!”王巡捕别过脸,却忍不住往豆水那边瞟——他小时候在乡下种过地,知道这酸臭味意味着什么。
林小满突然笑了,奶声奶气地说:“听说通判大人在州府盖了座新粮仓,用的是糯米汁混石灰砌的墙,结实得很。可惜啊,这豆水要是泼上去……”
她故意没说完,却见王巡捕的喉结动了动。糯米汁遇酸会软化,这是庄稼人都知道的常识。
“我真不知道粮仓在哪!”王巡捕嘴硬,脚却不由自主地往旁边挪,像是怕沾到豆水。
这时,李老栓的儿子从州府回来了,浑身是泥,怀里抱着个啃了一半的红薯:“小满丫头,巡抚大人不在州府,听说被通判请到乡下‘巡查’了!”
他喘着气补充,“我在巡抚大人的马车上,看见个账本,上面记着‘青牛村肥,十石’!”
十石肥!通判想要豆水的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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