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寒气如刀。
晨光尚未完全刺破滨海市上空的薄雾,红旗纺织厂那饱经风霜的铁门前,已被赵富贵指挥着人用水冲刷得干干净净,仿佛在迎接一场庄严的检阅。
远处街角,一抹不易察觉的闪光倏然亮起,又迅速熄灭。
林旬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那个手持海鸥相机的鬼祟身影,心中了然。李建国和那位幕后黑手的组合拳,果然是技术打压与舆论抹黑双管齐下。
他不动声色,目光重新投向前方。
两道刺眼的车灯划破寂静,一辆黑色的伏尔加轿车,如一头沉默而傲慢的钢铁野兽,缓缓驶入厂区,停在车间门口。
紧随其后的,是两辆略显陈旧的面包车。
车门开启,一只擦得锃亮的“三接头”皮鞋,重重地踩在了刚清扫过的水泥地上。
紧接着,刘长胜那张阴沉的脸,便出现在了林旬的视野中。
他穿着一身笔挺的深蓝色中山装,每一颗纽扣都扣得一丝不苟,头发用发蜡梳理得纹丝不乱,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属于旧时代权威的刻板与压迫感。
他身后,陆陆续续下来了七八个人,像一个移动的审判团。为首的几位,年纪与刘长胜相仿,同样是干部模样的穿着,脸上挂着矜持而挑剔的神情。
那是长年身处设计院和研究所顶层所浸润出的优越感,他们目光所及之处,无论是斑驳的墙壁还是老旧的设备,都仿佛在审视一件不合格的展品。
跟在最后的,是三四个戴着眼镜的年轻人。他们与前辈们的漠然不同,一踏入这片充满浓烈机油与钢铁气息的土地,眼中便闪烁着压抑不住的好奇与兴奋。
他们的目光,第一时间就被车间中央那台被拆解开、零件如艺术品般陈列的德国水泵,以及旁边那台造型奇古、充满未知力量感的“声波应力消除仪”给死死吸住了。
“刘专家,各位专家,一路辛苦。”林旬带着侯建设和张师傅迎了上去,脸上挂着客气而疏离的微笑。
刘长胜的目光像两把淬毒的手术刀,在林旬身上刮过,最后落在他身后那群衣着朴素、手上沾满油污的工匠身上,嘴角扯出一个僵硬至极的弧度。
“林总,”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每个音节都带着冰冷的嘲弄,“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你们蓝图公司的‘研发中心’,条件还真是……艰苦卓绝啊。”
他根本不给林旬回应的机会,径直绕过他,走向那台被王大锤视若珍宝的C630车床,用手指在导轨上轻轻一抹,然后嫌恶地看着指尖的油污。
对身旁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专家说:“王工,你看看,这古董,恐怕比咱们刚参加工作那会儿的家伙还老。我实在是想不通,是靠什么样的‘神力’,能用这种废铁,造出超越德国工艺的零件。”
他身后的老专家们发出几声干咳般的笑,目光如同在审视几件摆错位置的工具,充满了居高临下的挑剔。
赵富贵站在林旬身后,一张胖脸怒目圆睁,拳头攥得死紧。
刘长胜享受着这种掌控全场的快感,他根本不去看那台已经修复的神泵,那不是他的目标。
他的目光,最终锁定了那台造型奇特的“声波应力消除仪”,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与怨毒。
“林总,我们是受上级委托,来评估技术的,不是来看江湖杂耍的。”他指着那台机器,语气陡然严厉,“这台……‘铁疙瘩’,就是你们所谓‘世界级修复技术’的核心?”
他话音未落,身旁那位王工便立刻跟上,义正辞严地补充道:“刘工说的是!科学,要讲传承,讲体系,讲数据!用这种来历不明的自制设备进行重大工程修复,简直是胡闹!出了安全事故谁负责?这是对国家财产的极端不负责任!”
一顶“危害国家财产安全”的大帽子,重重地扣了下来。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专家团里一个最年轻的工程师,因为太过着迷于“声波应力消除仪”那充满工业美感的精密结构,竟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想要触摸一下那根由王大锤亲手打磨的激振臂。
“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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