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惟初不承认:“我哪有啊?”
下车后他们在西大街的集市闲逛了半日,晌午时分,晏惟初请谢逍去街角的松临楼吃酒。
在酒楼二楼雅间视野最好的位置凭栏而坐,晏惟初拎着酒壶给谢逍和自己各自斟酒,忽然说:“我第一回见到表哥,就是在这里。”
谢逍正漫不经意地看外头街景,闻言目光转过来:“这里?”
“那日应该是表哥初回京,”晏惟初坦然道,“我一个人在这里喝酒,恰巧看到了,表哥你的车队经过楼下,拉车的马受惊,你以一人之力数息间便控制住两匹失控发疯的烈马,那般利落潇洒,叫人过目难忘。”
谢逍看着他,目色微动,似乎这才忆起来,那日自己在匆忙中抬头瞥见的一幕——凭栏而坐的少年郎,身侧是盛开的玉兰花枝,天光衬于颊边,澹艳灼灼。
“那也是你?”他问,嗓音里的情绪难以明辨。
晏惟初笑着颔首:“是啊。”
谢逍一顿,蓦地又问:“我们之前一共见过几次?”
晏惟初似乎有些奇怪,神情无辜:“表哥为何要这么问?”
第一次是在这里,第二次是不夜坊的戏楼,还是……浮梦筑?
谢逍话到嘴边,楼下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动静,吸引了晏惟初的注意力。
“哇,好多人。”
大批东厂番子忽然出现在这西大街上,挨间铺子进去“问候”,如入无人地,街上有正在巡逻的五城兵马司的人,见了他们也得避让赔笑脸。
这些人来得快走得也快,不消片刻便已连吃带拿趾高气昂而去。
周遭这才有抱怨声隐约传来。
“这些人是越来越嚣张了,隔三差五就来打一次秋风,把我等当什么了?”
“那也没办法,万玄矩官复原职了,陛下袒护他,连前首辅张公都因这事致仕了没落到好,他们能不嚣张吗?”
“算了算了,就当是破财消灾了……”
晏惟初捏着酒杯在手里慢慢转了一圈,忽然问谢逍:“表哥,你见过陛下的吧?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真的是外头传说的那样识人不明被奸宦蛊惑?”
谢逍有点没好气:“吃你的东西,少议论不该你议论的事。”
“这里又没外人,”晏惟初不以为意,“我好奇不行?”
谢逍道:“不行。”
晏惟初不依不饶:“表哥——”
谢逍皱了下眉,终于说:“我之前说过的,忠君者未必忠天下,这种人皇帝可以用,而且很好用,陛下此举谈不上识人不明。”
他提起皇帝时语气总是很平淡,不似其他人那样或敬畏或不屑。
“表哥,”晏惟初笑嘻嘻地又问他,“你很了解陛下吗?他的想法总能轻易猜到?我听说因为济州灾情国库空虚,陛下要把建了一半的碧怡园拆卖,你会买吗?一毛不拔的话会被陛下记恨吧?”
谢逍吃着下酒菜,随意说道:“既是为了赈灾,量力而行便是,至于别的,君心难测,没有谁敢言之凿凿自己能算准帝王心思,不过——”
晏惟初问:“不过什么?”
谢逍抬了眼,出人意料地说:“不过有一点陛下跟你很像。”
晏惟初纳罕问:“哪点?”
谢逍的目光逡巡在他顾盼神飞的一双眼睛上,轻声道:“他和你一样喊我表哥。”
晏惟初一愣,顿时乐了:“真的啊?那我和陛下,表哥你更喜欢哪个表弟呢?”
谢逍微微扬眉:“和陛下也要比?”
“不能比吗?”晏惟初坚持要他说,“都是表弟,我与陛下在表哥心里孰轻孰重?表哥,你可要想清楚了,好生回答啊。”
谢逍眯起眼,心知这小郎君又开始蹬鼻子上脸,短暂静默后一哂,似笑非笑答:“你猜。”
“……”
晏惟初心说他才不要猜,根本是自取其辱。
他是安定伯世子还能三五不时跟表哥一起喝个小酒。
他是皇帝……表哥眼里心里都没有他。
差距太大啦。
作者有话说:
小世子:表哥爱我还是爱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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